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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宫小歇了会儿,耳边渐起一阵的铃铛声。
循声而动,等我出宫门,夜浔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你也能听见铃铛声?”这个走后门来的,我十分怀疑他的能力。
“你都能听见为什么我听不见?”
“吓,我说你,你扯我干嘛!”
我一扬头,理不直气也壮地走在前头。
中途我故意走错了方向,借机想着试探夜浔这厮。
结果我走出老远也未听见他说话,心中大喜过望,这下可让我抓着把柄了!
蓦然回首,身后却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回过神来,发现夜浔那厮竟然真的顺着正确方向快走没影儿了。
我又赶紧连飘带跑追上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同他理论:“你知道我方向走反了为什么不喊我?”
他目不斜视与我答话:“白大人不是知道路吗?”
我这满腔幽愤登时被这凉水浇得连烟都没冒:“啊?”
他斜眼看我,似笑非笑。
我当即噤声。
好吧,此事是我卑鄙在先,没有伤敌,自损八百。
一路无言无语,我们顺着铃铛声的指引来到了一坐村寨之中。
老远就能瞄见在那茅屋草舍的重叠掩映下,一座略为宽敞的小院阴氲罩顶,轻微但且刺鼻的腥邪之气在村里蔓延。
那房子是明显的凶恶之巢!
也不知道那家人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东西,让这村寨四周都环绕上了一股压抑之气。
久居于此,必然会霉到骨子里,久而久之甚至会有血光之灾。
这里的气息让我脑中渐渐浮现出了几日前那个乱葬岗的情形。
我抬头看了看夜浔,只见他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前方的阴氲之上,眉眼间俱是冷淡。
不会吓得说不出话了吧?
我轻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心里念着他初次上手,有些胆怯在所难免,遂善解人意地安抚他:“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牵了牵嘴角,并不答话,旋即负手飞身径直就往那小院去。
我劝他不过,无奈也紧随其后飘了过去。
这小院子的一圈都被符咒缠得密密麻麻,显然这村子为了镇住里面的东西,着实花费不小。
夜浔已经在这四周下了结界,前院的符咒虽然对我们而言算是九牛一毛,但毕竟是镇邪之物,我们之后在院内施展术法咒印会受干扰,所以不得不将其法力消除。
我在做这些时,后院突然猛地响起一声极其突兀且狂暴的嘶吼,一股浓重的黑气随之震荡开来。
那声音绝不是什么厉鬼怨灵,分明像是被逼急发怒的兽。
我立刻掐诀捻印赶过去,想着助夜浔一臂之力,毕竟他对付的这东西,很可能是九幽出逃的妖魂!
那东西被包裹在一团黑气氤氲的阴毒之中,一眼看去,倒能大致分辨出它是只青面獠牙又壮实的怪物。
此刻正瞪着两只铜铃般大的血红双眼,幽幽地打量着我们,身后的触角发疯似的舞动。
我赶紧将手中的咒印释放,无数条寒铁锁链冲向那只怪物。
与此同时,另有一道金印也跟着从夜浔掌中飞出,快而准确的将我的锁链弹开,原本杀气腾腾的妖魂也被那金印击散,化作了漫天灰蒙的黑雾。
那枚金印灵力霸道,威力非常,想来也是非修为纯厚之仙所不能施。
有那么一瞬间,我深刻怀疑,其实我才是走后门的吧?
那怪物被金印打散,虚空之中晃了几晃后又重新聚合成了一团,飞快地往远处的山林之中逃窜。
夜浔飞身追去,临行前清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处理剩下的,我去去就回!”
还有剩下的?我狐疑的拎着锁链转身回草屋里查看。
果不其然,在这侧屋的床底下,还一对泛着血光的浑浊眼睛,正幽幽打量着我,那鬼的脚下还藏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当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这破小院里的个个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啊。
“出来吧,看见你了!”我懒得动手,索性让他自觉主动一点。
那鬼闻言没动,反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瞪得更大,细长干枯的指节用力地抓挠着地下的松动的土砖头,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撸起袖子正准备过去将他揪出来时,那鬼裂开猩红的嘴巴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此时我的身后,蓦地腾起一股阴冷森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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