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夜知深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手。
白清浅得手离他的唇只有一点点了,她猛地缩回去,在自己手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呵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清浅坐到他一边,喝了口茶,悄悄摸摸的看他,见他没再看自己,眼神弥散的看着湖面,“呢个,这里是哪里啊?”
白清浅顺着他的目光,就看见湖的另一面假山,假山顶上是一做小屋。没有盏灯不太显眼,但是挺高的。
“那是哪里?”白清浅指着那个小楼。
夜知深转过头伸手摩挲着手里的杯子,一双眸子仿佛星辰大海,看不清,“是观星楼。”
“观星楼?从窗户?”白清浅表示,看星星从城楼上也可以吧?何必整个观星楼?
“他有什么奥秘?怎么不点灯?”黑黑的只能大概看出影子,并不能看出构造。
夜知深对上她的眸子,“因为他是琉璃石做的,她的顶上是用关外小城进贡的一种透明易碎的一种材质做的,躺在里面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
白清浅表示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琉璃她知道,有各种颜色,只是,“透明的?那是一种什么材料?”
夜知深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湖面,“白小姐要听个故事吗?”
白清浅手撑下巴看着他,“好啊。”
夜知深饮了一口茶,白清浅也不急就等着他,看着眼前这幅美人如画图。
“相传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小部落,有许多手巧的工匠,他们可以用琉璃,卵石做出各式各样的形状价格昂贵是宫中贡品,有一天,皇上召见他们,命他们打造一座琉璃屋,众人纷纷献计,只有一个人,他有一门手艺可以做透明的石料且也易碎,后来皇上让他们不分昼夜的再此处建造,历时半年终于完工,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精心栽培和处理过的。”
“宫人皆是好奇,如此浩大的工程却不允许一人进来,假山就是入口,每日有人把守。终于竣工的那一日,琉璃屋点了灯,整个琉璃屋光彩耀眼像一颗夜明珠,再后宫任何地方都能看见。”
白清浅看了一眼黑影,仿佛能看见它光彩夺目的样子。
“它的主人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自此以后这琉璃屋日日通明,隐约能看见美人起舞。婀娜多姿。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这是她一个人的院子,旁人不能进来,她就在这里夜夜起舞,赏花赏月。”
“那现在为什么不点灯了?”
夜知深低下头,眼中说不出的情绪,“她去世了。”
白清浅看湖的目光怔住,“那位妃子?”
“是,此后陛下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观星楼,观星楼不得点灯。”
白清浅看着他,没想到还是个悲伤的故事,看了一周庭院,处处皆是点睛之笔,都是用心处理过的,她仿佛能看见美人在桥上喂鱼,湖边起舞,湖中泛舟,楼中观月。处处都是她的影子
“那位宠妃娘娘,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光是想想就觉得,赏心悦目,移不开眼。”
夜知深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绝世美人,时候不早啦,十一在门口,让他送你回去。”
白清浅看着他站起来,理了理袍子就往外走,“等一下,故事讲完了?”
“讲完了。”夜知深声音低哑,这些他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今日竟然都和她说了。
“你还没告诉我,那妃子是谁呢?我也好知道,今日是在谁的庭院里看了如此美的景色。”
夜知深背对着她,白清浅只能看见他一个侧脸,“不重要。”
“重要!”白清浅走到他面前,“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想知道。”这么美的女子,应该被人记住而不是遗忘。
夜知深看着她深眸低垂,“我的生母,繁皇贵妃。”夜知深抬脚不理会白清浅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白清浅仿佛定在原地,“我的生母,繁皇贵妃。”白清浅知道的,二十年前独揽盛宠的繁贵妃,逝世后追封为繁皇贵妃,入黄陵。
而这位贵妃娘娘是三王爷的生母,那岂不是,就是那位遭人陷害牺牲生命也要保自己孩儿万全的宠妃,那他,二十余载从未见过自己母妃,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失去母亲身中剧毒,以前的他是有多么痛苦?
看着这庭院有是做何感想?
白清浅走在通往宫外的路上,十一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她从里面出来就不言不语的,直到走到白府的马车,才回头看了他一眼,“替我谢过你家王爷。”
十一恭手,“是。”
白清浅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白母问她“太后找你,所谓何事?”
“无事,娘亲,当年父亲离开,你一定也很难过吧。”
白母不看她,只当她抽风,也没回答,到了白府,下车之际,白清浅听见一句,“若不是有你,我早随他去了。”
白清浅抬起头只看见杨柳之的背影,失去父亲的她尚且享受了十几年的父爱,而他连自己生母的面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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