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我的儿在哪里?”
一位婆婆步履蹒跚,双手伸着向前,由一名村妇搀扶着,向人群走来。
婆婆双眼球被白斑所遮蔽,看起来已经失明,形容枯槁,憔悴不堪,旁边的妇人也是焦急万分,问着周围的人群:
“大哥,我家夫君你们可曾见过?”
正好问到忆芯跟前说话的几位,忆芯听着也留意着人群。
周围的几个男子都摇着头,说“这么多的难民,谁又认识你夫君是哪一个?”
妇人急了,婆婆把手伸向忆芯这里,颤声说:
“我儿子手里拿着一个蓝花的包袱,我们,是打算去城里找人的!”
听到此话,大家都不说话了,看着婆婆已经看不见的双眼,再看那一双树枝一样的双手,统一地抬眼向那城楼口看去。
那个男子的尸首还在原地的血泊里躺着,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没了光采直愣地看向城楼那一边,那一边是他一家老小的希望和寄托!
妇人看见大家眼神都看向城楼口,也顿时觉得不妙,扶着婆婆的手抖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那里,大家已经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看着这苦命的婆媳俩走向绝望。
这一路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忆芯的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向苍天祈祷着此人不是她们二人寻找的人。
蓝花包袱很扎眼地粘着血迹落在地上,妇人只一眼看到包袱就瘫坐在地上,婆婆没了人扶着,也坐在了地上,匍匐着伸着手前面乱抓着,爬向那个男子。
在将军和别人眼里,这个男子只不过是一个杀鸡给猴看的鸡而已,一钱不值,可以这一个家里,他是顶梁柱,他是年迈婆婆的养老人,他是妻儿的陪伴,他是全家最重要的人!
婆婆和妇人的绝望无助的哭声已经响起!
忆芯叹了口气,从来以久,她的每一次向老天的祈求从未灵验过,老天从未帮助过她,一次也没有!
这时,城楼处传来一阵骚乱,忆芯走上前去,看见那个杀人无数的将军手持长矛,并将长矛尖端抵住妇人的胸口!
妇人昂首抬眼看向将军:
“敢问将军,我夫君惨死在你的手里,他一无犯法,二无罪责在身,为何你要这样无缘无故谋害他人性命!”
妇人正义凛然,大家都为之一振,心里直为她叫好,又替她捏一把汗。
再低头向婆婆看去,老婆婆早已软倒在儿子身边,动弹不得了!
将军一声冷笑:“你们身上个个带着疫病,申城乃皇族所在,岂能容你们这帮腌臜泼皮们进城,将疫病带入城去,不要说我罪责难逃,就算你们个个死个八百回也顶不了皇家的半条命!”
话音刚落,怒视四周,并拉了拉捂住口鼻的风巾,看看眼下被长矛抵住的妇人说:
“我乃奉命前来,就是阻你们这些病夫们企图溜进城去,不要说我战场里杀遍敌方片甲不留,在这里我兹要是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取了你们这些脏人们的头颅!”
将军嚣张地抬起头,声音放大:
“今天,既然你们都不服,那我就将这一家老少斩首在此,我看哪一个还敢上前?”
说完,更将矛尖抵入妇人的胸膛,妇人的胸膛鲜血渗出了衣襟,匍匐在地上的老妪悲戚地痛哭起来,妇人更是绝望地仰视着天空,等待着长矛刺入胸膛,正好,结束这一切,如此绝望悲惨的命运,要它也是无用!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
“且慢!”
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而坚毅的声音。
将军住了手,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老子的手里抢命?
他抬眼看去,人群里走出一位青衣布衫,面容清瘦的女子,摸约20出头,一双单凤眼,眸子如同深潭的井水深不可测,眉间三粒红痣排列呈倒三角状,虽是烈日炎炎,但是忆芯全身散发出来那种冷是彻骨的冷!
但将军可不惧任何人,他冷笑一声,
“又来一个出头的,也罢,那待我先送她归西,再来帮你入黄泉!”
说完就要取妇人的性命!
“将军,如果您非得如此,那我可就此离去,什么也不管了!”
忆芯欲做离去状。
将军纳闷,心想:
“你不管了,你又能管得了什么?”
问道:“你此话什么意思?”
一旁的众人也莫名其妙,都觉得此女子一定是疯了,说出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我的话的意思是”忆娘稍做停顿。
“我的意思是,我是准备上恒安城给皇帝那二皇子看病的,如果您在这里杀人阻路,我也不用脏了自己的脚非得踩着污血进去救他人性命!”
忆娘斜睨一眼血泊中的一家人。
“不过,大将军您的命估计也长不了!可不就是您,阻了去救二皇子的救命恩人,不知道您居心何在?”
忆娘不紧不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清楚楚地落在将军和众人的耳朵里。
“你!找死!”
将军气极,正想要扎死眼前的妇人再去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时,身后一个宦官打扮的宫人拉住了将军的马头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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