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安就暗戳戳的隐蔽在清熹阁华贵的瓦片上看完了整场闹剧。安喜懂得保护自己了,这很好,但他总有一种安喜不再需要自己了的错觉,这种意识让七皇子很不爽。
至于那个安锦绣,既然敢伤了他的小姑娘,就要做好准备承受一切该承受的后果。
一想到安喜何自己说的话中全都是对安锦绣的喜欢和信任,他还以为安喜的庶姐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安喜还是识人不清导致自己陷入险境。
虞以安的目光顿时冷漠了起来,安喜就算没有大碍,她那条命已不能留下,若是她再敢出手伤害安喜,自己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虞以安疲惫的回到了别院,他今日看安喜那小院子极尽华贵,看来自己还要多开设几间店铺,才能给安喜更好的条件,怎么也不能比不上未出嫁时的闺房啊对吧。
正当虞以安慵懒的倚在安喜常去的书房里构思着赚钱之道时,他在皇宫里安插的眼线先是来报「东宫没了」再是来报「皇上下了赐死林妃娘娘的旨意」
他慌张地奔跑在长街,疯了一样闯了承安宫,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将头都磕出了血,也求不来他唤作父皇的那个男人的一丝丝怜悯。
连季公公都施舍给他的怜悯,皇帝没有。只是差人出来告诉他「林妃私通侍卫罪当死,但念在养育皇子多年会追封林贵妃,处死也会私密进行,保护皇室名声」
他在宫灯熄灭的那一瞬间,甚至萌生了要硬闯进去找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对峙的想法,想问问他给他们母子一条活路是不是有那么困难,将他们视作空气这么多年了,继续下去是不是有那么困难。
宫灯熄灭,灯灭人走。
他没有娘亲了。他没有娘亲了。
他的一双亲生父母亲手将他送给别人当儿子,十几年了给尽了他冷眼,不管不顾,任他母子二人吃糠咽菜喝只有几粒米的清粥,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方设法挣钱,恐怕他和母亲早就饿死在长街后的御兰馆里了。
他再也,没有娘亲了,那个他想带到封地去过好日子的母亲,没能等到那一天。
他苦心经营多年,只是为了亲人,为了家人,为了爱人。他们为什么不许?为什么?
虞以安喉咙一甜,一双眸子通红,狠狠瞪着承安宫,他想得到父皇器重他们不许,他想活得自由他们也不许,他想平庸一生他们依然不许,既然所有人都不懂他的顺从和谦让,那他为什么忍了那些人的侮辱和欺凌?
他的娘亲,他那个身姿矮小的娘亲,以一己之身挡住贵妃毒打的娘亲,他那个眉目中满是温柔给他缝制冬衣的娘亲,没了,皇帝以那样一个龌龊的理由夺了他母亲的性命,维护了他们的皇家颜面,抹去了皇后换子的最后一个证据。
那口生生卡在喉头的怒血,敲打着他,提醒着他,他不能再与人为善,不能再不显山不露水,不能再对这皇室中人抱有幻想,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叫感情,只知道无上的尊容和权力。
去母留子,是有心立为皇太子的前兆,东宫太子没了,那便只剩他这个被送走的嫡子了。
可那些人,从未问过他要不要,从未问过他想不想。他不想沾染这些血腥无情的争夺,只想孝敬母亲,和他的安喜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