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长安城朱雀大街,雷音寺上空。
净坛、净秀还有一干神色肃穆的僧众站在一幅足有数十丈方圆的袈裟上,从百丈高空向贡院方向望去。
夜色漆黑,普通人既无法从地面上看到虚悬半空的袈裟和上面的僧众,也没办法从袈裟上看清贡院所发生的一切。
但是这些僧众不同,他们这些人修为最低的也有七宝初境修为(与道门炼气初境相当),暗室生电这样的能力必然具备,从百丈高空看清有灯火照明的贡院轻而易举。
空等许久,僧众虽然没有不耐,却也是对今日发生之时好奇,开始悄声讨论起来,立于袈裟最前方的雷音寺戒律院首座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净秀悄声问道:“净坛师兄,你说佛子会出现在今晚的贡院考场么?”
听到净秀开口,附近十数名僧众也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他们身份地位不足,更不像净坛净秀那样深受方丈器重,自然不敢在戒律院首座身后胡乱嚼舌头,但是不说话听听还是可以的。
毕竟他们也好奇净秀所提的问题。
净坛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回答:“我认为会。”
净秀奇道:“净坛师兄为何会如此认为?
以我看来,那陈平明知今晚会有莫大灾劫,必然要躲进圣殿避灾才是。
再者来说,儒门视陈平为革新旗手,定然不会让陈平出面受劫。
虽然他们肯定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但是他们也知道内部派系丛生,不少人盼望着陈平死在今晚。
万一他们没能防住内奸,让陈平死在今晚,那儒门革新,不就成为莫大的笑话了吗?”
那些侧耳倾听的僧众不住点头赞同,净坛却是不认同,摇头道:“净秀师弟此言差矣。
据我所知,儒门革新必然要触动绝大多数儒门世家大族利益,这是极其困难之事。
如果儒门不肯迎难直上,如果那身为儒门旗手的陈平不肯迎难直上,那所谓的儒门革新便已经成了笑话,绝无可能成功。
所以我才认为,不管那陈平有没有胆子出现在贡院,儒门革新派系也一定会促使陈平于今晚出场,向世人展示他们革新到底的决心,哪怕因此牺牲掉陈平也必然如此。”
净秀和其他僧众同时恍然大悟,纷纷称颂净坛师兄眼界高明目光长远。
又过了片刻,净秀又问道:“净坛师兄,众所周知儒门,诸圣一向看好陈平,甚至不惜数次人前显圣为陈平撑腰,你认为今晚儒门诸圣会施展法力庇护陈平么?”
净坛非常笃定地道:“绝无可能!”
净秀奇道:“师兄为何如此笃定?”
净坛冷笑道:“之前数次,充其量只能算是天人感应而已,根本不能算是人前显圣。
而今晚不同,如果儒门诸圣真的做出施展法力庇护陈平之事,那可就违背了百年前儒门、道门、佛门于七星原订下的不可人前显圣的密议。
真要是那样的话,道门以及我佛门也就不必再遵守密议,正大光明地与儒门在东土争夺信众。
到那时,本已式微的儒门,如何还能敌过道门以及我佛门的两面夹击?”
净秀又问:“儒门诸圣不肯出手,儒门革新势力又敌不过那些世家大族,那陈平今晚出场,岂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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