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颤颤巍巍走下轿子,看样子酒喝了不少。他在怀里来回摸索,最后搜出几块碎银子,塞给轿夫。拢了拢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的外袍。
双目浑浊,花白头发上粘着枯枝烂叶,怎么看都是一个邋邋遢遢的小老头。
可就是这个人让达奚族的达官贵人肃然起立,沈明月与禹堂大吃一惊。
这难道不是已经撒手人寰的老国师吗?他是怎么逃过一劫,又与达奚族有什么交易?
沈明月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紧盯着老人。
红衣小姑娘向来显眼,东方未一进屋就捕捉到她的身影,觉得有几分面善,遂将拂尘搭在右边臂膀,同时观其面向,手指掐算。
想他东方未多年国师,尽得落星山真传,知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一朝金蝉脱壳,支起算命小摊。
铁口直断,从未出错。
怎么今日面对一小姑娘,竟看不出前路去向,着实奇怪。
好奇心作祟,东方未早已忘记此遭前来的正事。他三步并做两步,直冲上楼,钳住小月牙的手腕,看她掌中纹理,连道数声奇怪。
“老先生,可是我身体有异?”
落星山主皆通晓医理,虽不如西南百花山,但相比一般大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明月见他神情严肃,第一反应是之前在驿站中被叶二少强压下去的未名毒素。
“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手纹太浅,看不出各路命线”东方未紧皱眉头,捋着花白的山羊胡询问道,“小姑娘的生辰几何?”
沈明月面露难色。
东方未连忙解释道:“你莫怕,我只想与你算上一卦。”
他身上不知藏了多少东西,宽大的绣袍中抖落出三枚铜钱,一面写着铁口直断四字的灰色小旗:“小姑娘你看,老夫是个算命的,你这命格着实奇怪,我平生未见,一时技痒”
东方未忽然意识到什么,摆了摆手:“你不要多想,我不要你钱,一分不收。”
“只是老夫从事这一行几十年,从未出错。只是第一回看见你这样的命格,面容模糊,掌纹模糊,如在雾中。老夫眼拙,冒昧一问。”
这一回,沈明月多长了一个心眼,将原身的生辰八字告知于他。
东方未掐指再算,又围着小月牙绕了三圈,嘴里连道:“这不对,这不对。你这八字说你命中早夭,绝活不过十三岁。”
沈明月哑然一笑,搀扶住东方未:“老先生兴许并未错算,只是我另逢奇缘,莫要怀疑自己。”
老国师在沈家出事时,也曾多方照料她。
耄耋老人,精神矍铄。可双眼到底不如年轻人清亮,夜色涌入客栈中。小月牙怕他看不清楚,将人送到桌边。
冷不防一转身,达奚荣挡在她的眼前,调笑道:“中原人说亲都早,不知道小娘子如今可许了人家。”
纨绔子弟惹人厌烦,沈明月不想搭理这人,直接向外一个侧步。
手腕却被捉住,那串银链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达奚荣的手中。
“你这人,怎能如此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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