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疑惑不解:“他?”
“是,一个有用的瞎子。”花逐影坐在长凳上,自顾自地倒了一壶茶。她的瞳孔泛着一种灰绿,像夜晚于屋顶上穿梭的黑猫一样。
狡黠、高傲却又多情。她的浑身上下都是矛盾的,但如此特别。只要一眼,再也不会忘怀。
花逐影随手拨弄着耳朵上坠着的翡翠小珠:“这一时半刻,你的命还是能留下的。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怕叶二少不肯放三娘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斤两,铩羽而归面子上总归是不好看。”
她一边说话,一边朝令狐三娘使了个眼色。虚张的声势,是一层窗户纸,一戳就破,经不起半点推敲。
三娘会意,行动敏捷,立刻就带着人跑到门口。
沈明月不肯,自然跟上。
可尚未等她出手,早已丧失斗志的瞎子突然暴起,势如猛虎下山,直接将令狐三娘扑倒在地。他咬牙切齿地按着三娘的脑袋,用力磕在门框上:“我叫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四处勾搭男人,你快死,死后我陪着你一起。”
女人的额角鲜血如注,她勉强抽出手,擦拭血污。因为面上涂着一层厚粉,与鲜血混合后一挫,反而成了一团泥。
她气愤至极,已顾不得形象,直接从腰上取出一两头尖尖的小臂长的武器,扎向男人。
顷刻,客栈大堂鸡飞狗跳,乱做一团。
但局势越乱,越有人要去搅这趟浑水。房间外胡一虎猛然出现,双眼一扫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战局,孟五虎不甘示弱。
客栈老板从后院进来,看着一地狼藉,欲哭无泪,敢怒不敢言,只委屈地抱着梁柱,看向沈明月。这群人在这里住了许久,他这种混迹市井的犀利双眼,早就明白谁才是乐于助人者。
沈明月倒是有挽起袖子,横在他们几人中间掐架的劲头,但左边的叶禹之连连摇头,右边的唐清月与花逐影相谈甚欢彻底挡住了这条路。
就连林兰双都抱着剑,不肯动作。
“月儿,还没看出这是内讧。我们贸然前去,只怕他们一致对外,惹得一身腥臊。”叶禹之提醒道,“且仔细看看,那几人分明格外了解对方。”
沈明月一时看不出端倪,但她聪明得很,稍加提示,就已经发现那瞎子攻三娘的腹部,只是虚晃一枪。
若再仔细一瞧,煌火五杰那小儿模样的老者早已经消失无踪,人多眼杂,混淆视听。刚好能助他逃离大厅。
“难道是调虎离山?”沈明月身上别无长物,这一路吃穿用度自有落星山的人打点,重生至今,唯独只有一件东西算得上重要。
唐清月离开落星山之际曾交给她一块白玉玉佩,权做凝月堂信物。
这其中关窍她本来不知,后胡一虎第一次袭击他,嘴上说为了女色,可实际上要的就是这件东西。她因此留了个心眼。
临到京城前的一天,她又一次将这白玉佩取了出来,在室内昏黄的光线下,她在一个奇怪的角度中发现了其中蕴藏着的秘密。
白玉表面的线条圆润,凝月两个大字遒劲有力,但只有在这一个角度中,能勉强看出浮雕下竟还有一层线刻花纹。
纹路看似毫无章法,但实际上却是山峦密布,河网交错。
这是一副地图。
她进一步联想到沈家潜藏着的秘密,心中了然。
只不过前朝宝藏一事,众说纷纭。沈明月身为皇族血亲也不敢保证这件事的正确性,因此哪怕与家族流传的往事有所差异,她也无法断定真假。
但此时此刻,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跑上楼梯。到底是晚了一步,她的房门大开,装着白玉佩的盒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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