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远宜模仿着她的动作,几经试探。
“怎么不说话了,觉得这里无聊。”沈明月扬起水花,打在帝姬的衣服上。
“沈月牙,这是你的洗脚水!”
“也是你的。”
燕远宜着实气不过,立刻反击回去。本来怒气冲冲,慢慢就挂上了笑容。
这水玩累了,两人衣服上也尽是些水渍。所幸丢了帝姬贵女的架子,和衣躺在草坪上。
饶是如此,燕帝姬嘴上也不忘唠叨:“沈小贼,你说这地方好玩,我看也不过如此。可的确是个僻静之所,日后能常来。”
“这种好地方,是谁带你来的。”她翻了个身,对着沈明月的侧脸,借着月光能看见少女面上细小的绒毛。
她的眼睛着实漂亮,睫毛也像把小扇子。燕远宜忍不住去碰:“快说,谁带你来的。”
沈明月皱紧眉头:“忘了。大约是个好朋友。”
“好朋友啊!”燕远宜拉长声音,暧昧地笑着,“是不是无因哥哥。”
“应该不是,好像是个女人,穿着红衣就坐在那块石头上。”沈明月忽然坐起身来,她的眼前一花,似乎真看见个姑娘对着自己,说着什么。
她的面容被雾气掩盖,但那张脸应该是熟悉的。
究竟是谁?
往事不可追。沈明月摇摇头,将这种景象驱散,反而问道:“怎么舍得将你的无因哥哥与我安排在一处?”
“你自己心知肚明。”燕远宜努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腕。
沈明月答道:“这东西是叶二少送给我的。”
“哦!你是当自己三岁小儿,还是当我是三岁小儿。谁看不出他就是左无因。”
这一回轮到沈明月诧异不已:“那你……也不戳穿。”
“京城又不比落星山自由。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因哥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小帝姬说着说着,突然明白过来,扬起小拳头:“好哇,你这个沈小贼,是拐弯抹角,说我不聪明呢,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泄愤!”
沈明月怜爱地压下她的双手,天子儿女向来早熟,就连燕远宜都不能逃脱这种境地。她所作所为,只是别人期望中的一个花瓶帝姬罢了。
“远宜,你回头看。”她在长久的沉默中,看见燕远宜眼底翻滚着痛苦。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只能两手紧扣,传递着温暖。
燕远宜勉强地笑了笑,努力转过头去。
她登时愣住,滚烫的金豆豆掉在两人手背上。
千盏孔明灯,从远及近,菩萨拈花微笑,慈眉善目。
这才是今夜最后的狂欢,长公主虔诚地立在白衣庵门前,放飞第一盏明灯,祈愿国泰民安。百姓虔诚追随,今夜的京城,宛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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