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撂下勺子,手掌合十道:“自然不会,所以九皇子因该是被送出了宫。”
“可如果你认识九皇子,那他的栖身之所最有可能是在落星山。”她不解道,“如若这般,我不可能完全的不记得九皇子的身份。”
“这件事,不足为奇。”
“嗯?”
叶禹之已经发现自己在小月牙面前,干净如一张白纸,除了面上依旧维持着面具外,所性与她将话挑开了说:“落星山弟子没有三千也有三百,月儿想想如今可认识几个。”
沈明月算了算。她第一次上落星山还是黄口小儿,日日与左无因厮混一处。除了各位堂主外,认识的人两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如今她更是远离核心地带,除了燕远宜兄妹,禹堂之外,能想起名字者寥寥无几。
至于她认识的第一个小跟班,马玉卓侥幸靠着采了一把蘑菇,勉强压线进入第一关后,就再无音讯,据说是第二关摔下石阶,断了两根肋骨,回梁河府疗伤去了。
所以沈明月从不知道九皇子就在落星山,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她心不在焉地搅动了两下的蛋汤,神情有些落寞。这种互相博弈的把戏看起来高深莫测,但总归躲不过算计二字。
如今显而易见的是,九皇子挪用了两家钱庄的收入。作为京城最富庶的财务机构,燕渡山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因此必定彻查此事,所以野心勃勃的达奚族就是最好的转移视线的靶心。
而沈月牙作为落星山凝月堂的新堂主,看似是在旋涡的中心,实际上还是一位局外人。若不是江南刀王掣肘,只怕她虽然觉怀疑,却一定想不到其中关窍。
堂堂沈家大小姐,竟然成了双面的挡箭牌。若是事情发展的合情合理,达奚一族顺利背锅。沈明月就是落星山推出去对簿公堂的那个人,若是甩锅失败,万不能牵扯九皇子。
还有比孤苦无依的小乞丐更好的选择吗?
显然唐清月从一开始说出的话,半真半假。就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真以为寻到知己。
“唉。”沈明月忍不住替自己这朵可怜兮兮的小白花长叹一口气。
但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将锅直接甩给达奚一族,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燕远宜来,小姑娘娇蛮,旧日梁子结下不少,若真失去靠山,只怕天王老子都保不下来这小姑娘。
沈明月满怀心事,不知不觉地走到河畔,红绸缎在炎炎夏日中也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你是在担心燕远宜。”叶禹之问道。
“听禹堂说,九月初三她要下嫁达奚族里的堂哥,如今这锅真要甩得准确,只怕是在劫难逃。”沈明月唏嘘不已,“其实小姑娘还是挺可爱的。”
“所以你就应该相信,可爱的小姑娘自然会有神明庇护。若没有神明,也该有傻小子舍命相护。”
“傻小子。你是说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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