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远宜推了推少女的肩膀,促狭地说道:“你这小贼是红鸾星动,你看叶二少,乐于助人,家世良好,你以后莫要和我抢无因哥哥了,听见没。”
“如果没有我,左无因会给你做驸马吗?”沈明月笑着呛了她一句。
燕帝姬作势就要揍人,但如今这一对小姐妹,患难与共,生出三分真心,撇了撇嘴这事也就算是揭过。不过这一路燕远宜多数时刻都是恹恹不乐。
求而不得,最是痛苦。
苦海无涯,尚有回头余地。
沈明月自问旁观者清,但是芸芸众生,于泥潭中挣扎,谁也不见得更清明。
就如此刻,她将头上的珠钗取下,放在掌心来回端详。思绪万千。是或者不是左无因,都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近乡情怯。
怀揣着这种心理,马车掠过重山,转眼已在京城脚下。
五月丁香浓,小花朵,密密麻麻地挤在枝头,芬芳馥郁。
燕远宜一回到京城地脚,就如出笼的鸟雀,恨不得立刻跳上枝头,引吭高歌。她亲昵地拽着沈明月,走在繁华热闹的街市。
远远甩开了前来接洽的侍从,她拖着长长的宫装,东边买一碗樱桃酪,西边买一把鸡头米。最后竟拖着沈明月跑到一处静湖前。
“莫说,我这个帝姬,不带着你这小贼一起玩。这里是我旧日最喜欢的地方。”
湖面上撑着数道竹竿,挑着一串串五彩斑斓的灯笼,映在湖水中,仿若另一个世界。
燕远宜这些天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握住沈明月的手,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哪怕有一天左无因再也不喜欢沈明月了,也不会是我。”
“其实我也不喜欢左无因,只不过天下十分,北左南祁各占两分,余下六分由双月同享。”燕远宜笑意灿烂,“民间不是有句话,不蒸馒头争口气。当命运被人左右时,我也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燕帝姬提着裙角,忽然跑开,远处停着一架明黄马车,上绣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待沈明月望过去,随侍正巧掀开门帘,露出一张坚毅的脸来。
这张杀伐果断的脸在看见燕远宜时,竟然笑起来,五官挤在一处。
和蔼和亲。
沈明月脑海一片空白,这就是执掌天下的燕渡山,因为他的授意。沈家满门死于非命,她在旁人面前,能掌控住自己情绪,却无法泯灭心底的恨意。
只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她知道那簇拥着马车的侍卫,各个都是绝顶高手。
贸然相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咬着嘴唇,直到甜腥蔓延整个口腔。沈明月冰凉的双手,被人包裹住。
叶禹之的声音骤然响起:“沈师,既然到了京城,自然该专注于你本来就要做的事情,莫要被不相干的人或事挡住前进步伐。”
“但既然做错了,难道不应该为他的行为买单吗?”沈明月尽力挣脱,却被揽入一个充满檀香的怀抱。
她的情绪渐渐平稳,沈家遍地焦土,是她从未忘却的梦魇。
午夜梦回,泪满衣襟。
叶禹之心疼的摸着小月牙的长发,宽慰道:“天道轮回,还需要你在给自己和别人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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