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穿过冬日寒霜,贪婪的涎水滴落在地。
沈明月若是一人全身而退并不难,但这一队孩童少说有五六十人。看那苏儒也不像是能靠一人之力扭转整个战局者。
若是左无因倒是能保众人性命无虞,但是那碎嘴吃饱喝足后,一抹嘴就跑得无影无踪。
沈明月深吸一口气,与一双狼眼对视。
那是一匹银白的狼,其左眼横亘一条伤疤。这匹狼已通人性,它知道这群人大多手无缚鸡之力,能让他的子民饱餐一顿,它坚定地移开目光,对月长啸。
其余狼得此信号,蜂拥而上。
沈明月咬紧牙关,右手抽出一枚羽箭,搭于弓上,瞄准目标。这一箭没有射偏,但此时这具小身板杀伤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匹狼,只是吃痛呜咽一声,脚步微顿,立刻携着箭只飞奔而来。
这其中小儿,皆因恐惧,顷刻四散。
沈明月又射出几箭,如今这箭囊中只剩下最后一支,她不在做这种无用功。但因这一遭是上天垂爱,她还不希望死在此处。
就看她握住箭羽,一匹雄狼已经扑倒沈明月眼前。说时迟那时快,沈明月用力挥舞这仅剩的利器,直接将其插入雄狼的脖颈。
炙热且腥臭的血液喷洒出来,那狼还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直抵在小姑娘幼嫩的脖子上。但最后它终于没有力气咬下去。
雄狼的尸体砸在沈明月身上,剩余者都围在跟前,不曾动作。但这只是一时,沈明月知道若没有他人相助。
今日只怕凶多吉少。狼群会很快接收伙伴身死的讯息,然后将她分食殆尽。
而沈明月自己却被这匹狼限制住了步伐,逃脱无望。
就在她紧闭双眼的时候,左无因捧着一木盒子飘然而至。营地篝火明明灭灭,一地狼藉。唯独只剩下小丫头一人堵住狼口。
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该说她仗义。
左无因从腰带上,取下三枚银针。擒贼先擒王,亘古不变。银针破空,直接穿过银白狼王的四肢,这狼王在男人身上看出不可抵挡的威严,低声呼唤,带领着狼群灰溜溜跑开。
沈明月感觉身上一轻,本以为是它们终于要动口。睁开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她微微愣神,“左无因”三个字飘了出来。
见左无因面色微变,她才知道失言,讨好说道:“多谢左山主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道你打算如何相报。”
沈明月坐正身子,双手抱拳:“自然当结草衔环。”
左无因瞧她说话做派的全然不像个年轻姑娘,露出一抹清浅笑容。
就连沈明月天天对镜贴花黄,晓得自己曾经有一双美人面。猛地看见左无因笑意如春风化雨,也不由被其吸引。旧年虽有同窗学习的经验,但那时的左无因是个讨人嫌的半大少年,谁能想到他还有今日清贵公子模样。
沈明月这一呆不要紧,玉骨扇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敲在她脑门上。
“不知山主,还有何见教。”沈明月揉着脑门,嗔怪道。
“结草衔环倒是不用了,我这是怕你出事,父母找上门来。”左无因将玉骨扇插在腰带上,将一直没有丢下的盒子送到沈明月面前,“看你这一身,知道你出身贫苦。我叫人从库房里寻到些冬日衣物。你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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