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眼馋的目光她可太熟悉了,二弟和三妹一直都是这样看着路上的所有摊贩,可惜她当时一分钱也掏不出来。
宋流光看了看小孩,看了看自己的咬了一半的粽子,从怀里摸出一袋刚刚买的甘草糖,全都塞给了小女孩,摆了摆手,示意她抱走吃。
边上的卖三角粽的汉子都气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这么有钱,刚刚少一文钱都像要你命一样,现在又大方的很。”
宋流光咬着粽子,头也不抬:“那怎么能一样,我的就是我的,少一分都不行,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做都是我的事情。”
吃完最后一口粽子,她就朝远方挤得水泄不通的戏台走去。
四个戏台,东边的这个戏台是最大的,演的也是人们最喜欢的一折戏——应龙与丰国初代国主签订血盟,世世代代守护丰国,视每一个丰国人为自己的子民,保佑丰国福泽绵长。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那戏台真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宋流光心里痒痒的急着去看这是怎么演出来的,但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前胸贴后背,头仰地高高的,挤成一块铁板,个子小巧的宋流光连气都喘不过来。
宋流光气急败坏地从人群里又挤了出来,四处张望着,看着有没有什么墙头和房顶可以爬,但是四处一扫,发现连房檐上都挂着人。
东戏台是摆在靠着江边的巨大渡口上,宋流光一仰头,就看到了远处的一座高大的楼阁,她拽住一个人问了问那是什么楼,能不能上去,那人说这是临江阁,倒是可以上去,但是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到,现在又是唱戏又是祭神的谁去那里呀。
宋流光大喜,不怕远,就怕看不见,她的眼睛就是比平常人好呀,原来还有这样的用处。
她目测了一下临江阁的方向,看了看周围,一头就钻进了七拐八拐的巷子里,抄近道走。
宋流光轻车熟路地转过一个又一个巷口,好像她原本就生活在这里一样,宋流光将天生认路已经当成生活的习惯,她平时里其实并没有把这个当做多么了不起的地方,因为一旦什么技能融入生活,当事人是无法意识到的。
古人鼻子碰灰找使斧头出神入化的朋友抡斧头把灰削掉也是这个道理,旁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事人却觉得这是和吃饭喝水一样自如的事情。
白色的高墙上爬满青苔,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板,宋流光走一步身上的铃铛响一声,她心焦赶着去看戏,脚下生风,转过又一个墙角,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扒在墙上,她脚下刹不住,一头撞了上去。
只听那人叫了一声“怎么可能——”,然后咚的一声后脑勺撞青石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