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什么,宋流光转过身子,朝着屏风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用脚踢着裙角,摇头晃脑地对着自己说,也是对着说不定正在看着她的凌燕落道:“我是认真地在听啊,可是为什么就是睡着了呢?难道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好吗所以才会那么困吗?”
“我是真的想念书的,应该,虽然我们祖上三代没有一个识字的,但是我二弟是喜欢学堂的,我以前抱着他蹲在柳城学堂墙根子哄他睡觉就是比平时容易。”
宋流光讲得口干舌燥,突然有水声传来。
水声,宋流光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没有糊涂。
她向前走,水声越来越大,而且不是溪流声,而是河水拍击岸边岩石的轰隆声。
转过一面妇人逗狮子狗的屏风,一江之水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是一幅巨型画卷,整整铺满一面墙,画着滚滚长江向东去,宽阔的江面汹涌澎湃,岸边山上的阁楼就像是江中一叶,愤怒的江水下一刻就要将它撕裂。
宋流光向前走去,江水拍岸,大雨滂沱,她的衣角都被沾湿了。
而画卷前就站着她找了很久的人。
他负手微微仰着脸看着这夜雨江水,他脱下了那广袖白袍,穿着一身青衫,一头如墨的长发用布带挽起,身姿挺立,像一株劲竹立在大江岸边。
“师父。”
宋流光小声喊道。
男人闻声回头,“嗯?”
他看着宋流光低着脑袋,不动声色:“怎么了?”
宋流光一步一步向他踱过去,“我不应该睡着了。”
水声轰然,不知道凌燕落有没有听到。
“饿了吗?”
看样子是没听到。
宋流光不要脸地扬起脸:“饿了!”
一身轻装的凌燕落点了点头,“我带你去吃饭。”
宋流光开心地苍蝇搓手看着凌燕落。
凌燕落又开始摸袖子,手一翻掏出一个斗笠。
“啊?”宋流光一脸懵,男人将斗笠卡在她的头上,将系带在她的下巴下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蹲着身子,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副羽蓑又给她穿上。
将宋流光打扮成一个小渔翁后,他也给自己带上了斗笠,披上了更大的雨蓑。
他伸出手,宋流光不解地看着他,但是还是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凌燕落抓住宋流光,抬起脚,迈进了滔滔江水中。
大雨是一瞬间打在身上的,密集的雨点砸得宋流光感觉自己顶着一个桌子,她歪了歪脑袋,斗笠上的雨水哗的一声倾泻下来。
江水轰隆隆的如同山洪爆发,狂风夹着雨水刮得宋流光睁不开眼。
虽然穿着厚实的雨蓑,但是潮湿的风一吹,宋流光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没穿衣服。
凌燕落带着斗笠,站在夜色中,宛若一个说书里的前朝刺客。
宋流光浑身瑟瑟发抖,抬头看向飒然无比的男人,语气都谨慎卑微起来:“大侠,我们现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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