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光从昆仑给的香囊里找到了绷带和伤药,按住莫岳平就往他伤口上撒药,还没等他嚎出声来,就把绷带勒上了他的脖子,一圈一圈地极为快速地绑好了。
“哭什么,你不是男人吗?就是擦破点皮而已。”宋流光给他在下巴下打了一个蝴蝶结,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是男人,”莫岳平抹着眼泪一抽一抽地说道。
“你把外套脱下来,”宋流光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觉得有些不忍,扯着他的袖子帮着把他的外衫脱了下来,低着头看看,最后铺在了倒着一旁的树干上。
莫岳平坐在了外衫的正中央,宋流光和方齐休一人坐一边,让莫岳平心里好受不少。
“我不能哭,说不定我爹正在看呢。”莫岳平努力喘了口气,平复心情。
方齐休和宋流光齐声道:“怎么看?”
“开山比试前我们不是认了寻踪石吗?昆仑利用这个可以在水镜上成像,我们都会出现在兆和台上,虽然别人不一定看,但是我爹肯定会看。”
莫云然的确在看。
南阳剑宗门下弟子一千,算不得大门派,但是很有些历史,且一直遵从仙人祖训,在凡世有不小的名气,因而莫云然坐在兆和台的最高的台子上,边上一些大门派的掌门和他也算相熟。
坐在莫云然左手边的是一个秃头老翁,穿着玄衣手里拿着酒葫芦喝得相当高兴,他正是现在最惹眼的弟子焦明月的太爷爷,华山老翁焦远松。
焦明月连破雪蜂阵和冰凌阵,势头最盛,不少掌门都向他道贺,他喜滋滋地伸过头来,“云然,你儿子进了哪一条道?”
莫云然回道:“山谷密林。”
焦远松定睛一看,看见三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坐在一棵枯木上,便理所当然以为莫云然因为自己儿子灵气一般而不好意思。
“没事,孩子还小,后面再好好练就好了。”言罢,就转头找身边王屋山掌门炫耀孙女去了。
莫云然看着水镜里坐成一排的三个孩子不由得皱起眉头,水镜中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子看上去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这一路爬树翻滚都不像任何练过的样子,但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修为?
宋流光坐在莫岳平身边晃着脚丫,莫岳平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开口道:“宋姑娘你为什么走这边呢?”
宋流光抓了抓自己的两个发揪:“直觉。”
“直觉?”莫岳平瞪大了眼睛,这一路上宋流光左拐右拐,爬上爬下,脚下一刻不停,他以为她是有什么诀窍,或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直觉还是很准的,我从来没有迷路过。”宋流光有些骄傲地说。
方齐休转过脸看过来:“为什么?从来没有过吗?”
宋流光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来没有迷过路,哪怕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山和城市,我就是知道怎么走。大人们总是会让我走在前面,很快就能走出山。”
“宋姑娘你家里是什么门派?”莫岳平问道。
宋流光眨了眨眼睛:“我家没有门派,我是逃荒的流民。”
“啊?”两个少年不约而同惊叫出声。
莫岳平正要开口再问之时,一阵刀鸣声响起,他们身后的两棵大树之间缠绕的藤蔓断裂掉了下来。
“砰砰砰”不一会儿,有他们大腿粗的藤蔓均被砍断,一个拿着铁剑的少年跳了出来,然后一群人接二连三都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罗裙的少女让莫岳平感到更加震惊:“应桐君?”
“正是,有事?”应桐君挑着眉说道。
比起一身泥的三个人,应桐君穿着一身白却几乎没有怎么脏,莫岳平都怀疑她一路都是这样开路走过来的。
这一群人有十人,男男女女,都明显以应桐君为中心。
拿着铁剑砍树砍藤蔓的是两个比他们都高一截的少年,看上去已经有十五岁了,没想到是应桐君天山门下的,应该是专门进来帮助应桐君的。
有钱真好啊。宋流光三人默默感叹道。
“你怎么来了?”莫岳平挠了挠头发。
“我怎么就不能走这里?”应桐君反问道,她之前留心了他们三人,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三个就消失不见了,这个速度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路线和线索,心里着急循着大致方向找来,没想到走对了。
他看了看三个人的样子和莫岳平脖子上的蝴蝶结绷带,挖苦的话不自觉就钻出口了:“怎么弄到这么狼狈,这也没几个时辰呢,你怎么就挂上彩了?”
莫岳平眼睛还肿着,哼了一声就直接转过脸不看她了。
宋流光从枯木上跳了下来,“走吧。”
莫岳平和方齐休也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方齐休把莫岳平的外套拿起来叠了叠装进了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