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顾谈见永禅帝垂头沉思,久未言语,以为自己失了言,急急补充道:“这些也都是儿臣的一点偏识,父皇不必当真,儿臣相信,周大人与父皇的决定定是不会错的。”
真不会错吗?禅帝长长的叹一口气,回了回神,才缓缓起身。
“好了,你不必多虑,朕也只是随口问问,南潼那边有些事要多耽搁些日子,你的婚事如期,不必侯着你二弟!”
说完这话,禅帝便传了御撵回宫。留下顾谈一人,又喜又忧。思来想去,顾谈觉得还是先将此消息告知敬媛为好,毕竟宫中众人近日已因南潼新娘久久不到而议论纷纷,敬恐怕敬媛心里也有所担忧。
唤贴身的宫人传了口信去后,顾谈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芳华殿里,敬媛这边因七天后便是大婚之日,宫中礼仪也学的差不多了,得了皇后懿旨,明日便要出宫回自家府中。
瑞章宫的人传来口信时,敬媛正在整理这些日子皇后及各宫夫人赏的金银珠玉。听了宫人传来的话,敬媛面上并没有意料中的神色变化,只与平常一样淡然一笑,又随手拿起盒中一根玉钗子赏了来人,便打发他回去了。敬媛知道,不管自己是何态度,宫人得了赏,回去便只会说让顾谈高兴的话。
其实,在瑞章宫来人传话来之前,敬媛面对宫里那些嬷嬷,夫人们,表面虽是平静如常,心里却十分恐慌。这些日子在宫中,免不了与皇后相处,顾谈可能不知道,但敬媛看的出来,自父亲谭睢梧死后,皇后对谭家便没有以前那样看重了,若不是婚约早已定下,恐怕皇后是决不会同意她这个媳妇儿进宫的。
“栩儿,这些珠宝你收着,一半拿回去给府里丫头,一半待我去了表舅舅府上,送给舅母和姐姐们!”敬媛将一大盒珠宝递到栩儿手上,拍了拍盒子,示意其小心些。栩儿双手接过盒子,脸上笑得像开了花:“小姐你可真好,进了宫也不忘亲戚,不忘我们这些下人!”
“傻丫头,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何时亏过你们啊?不过,你可要分好了,送给舅母的,定要贵重些。”敬媛心里很清楚,谭家已无靠山,能扯上关系的,就这一个表舅舅。
幸好,因弟弟谭藜骨骼不错,自小跟在舅舅沈常安后头习武,两家这才来往密切了。当下,自己即将入宫,说什么也要抓紧这层关系,否则往后日子定不会好过。
第二日,敬媛如期出宫,当天便去了将军府拜访。沈将军知敬媛即将入宫,日后与谭藜姐弟相见就困难了,便准了谭藜几日假,回去陪陪母亲和姐姐。
谭府
谭藜前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见母亲,本想着军营里没什么好吃的,难得回来,一定要多吃点,结果还没溜进厨房,就迎面撞上了姐姐。
谭藜想这下怎么也逃不掉了,果然,敬媛紧紧拉着谭藜,说要一起去见母亲。边走还边不停的盘问,先是问军中吃的如何,合不合口味,后又问兵法,武功有无长进。还说数月不见,个头又长了不少。
谭藜被问的烦了,将胳膊从姐姐手中抽出来,直言道:“姐,我又不是第一天到军营了,你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