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与禾姑娘谈过了?她愿意随你回去吗?”晏晏本就知道顾辞此次出门一方面也是为寻禾时,自在赵修处知道了禾时的身份,晏晏便料到自己最担忧的事情,要发生了。
“让她去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能逃多久逃多久。我不想强迫自己,自然也不能强迫别人。”顾辞摇摇头,淡淡答道。
“那若是她让别人抓到了呢?逃得掉吗?”晏晏虽不想让禾时嫁给顾辞,但却真心喜欢禾时,同样不想让她面临危险。
“那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顾辞话未说完,抬头撇见晏晏因自己所言而目光暗淡,神情哀怨,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眼前姑娘似乎早深情以待,自己却明知皇命难违依然视其如初,如此,怕是要连累了她的风华。
顾辞没有继续说下去,收回思绪,努力提了提精神道:“明日我们就离开临芜,向西川出发了,晏晏你······回去收拾收拾吧!”
晏晏有些犹豫,她还想说些什么,可顾辞已收拾起画卷,欲离开大堂了。晏晏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再回过神时,那人已走到楼梯旁:“晏晏不回房吗?”
“你先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回了顾辞,晏晏独自走到院中,这时院中牡丹开的正红,躺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蕴藏着满身的光华,要待日出时惊艳众生。
次日,大约辰时末,顾辞晏晏正欲离开客栈,便迎面碰上了特地前来的韦禹与禾时。
“韦兄怎么来了?”顾辞语气有些惊愕,韦禹却自然和笑道:“来邀两位继续同行啊!”
“同行?韦公子打算去哪儿?”晏晏似乎很感兴趣,但看见一旁的禾时,心里总有些犹豫。
“不瞒晏晏姑娘,我父亲是西川的王爷,西川是天梁最适合游玩的地方,两位如不嫌弃,就和韦禹一同前去吧!”这是禾时的主意,她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逃婚的郡主跟自己未来夫婿一起游山玩水去了。
顾辞此行的主要目的本就是西川,此番却遇韦禹主动相邀,若是拒绝,恐他日难再有理由前去。可答应了,便又要与禾时同行,顾辞与晏晏都有所顾虑,两人相视良久后,顾辞应道:“也可,东道主相邀,这趟行程一定十分有趣。”
禾时四人又重新踏上了同行的道路,此次往西川,四人均带着各自的目的。禾时与几人谈起先前在德州埋伏自己的那群人,说到前路怕是仍有危机,恐会连累大家。
顾辞却不以为,依他所见,禾时既无仇家,那么来人多半是为了破坏这场婚姻,眼下禾时已不往天梁去,敌人再追至西川的可能不大。
韦禹也表示同意,不过为保险起见,他一路皆着人事先打点妥当,走的都是远离人群的乡间小道。沿途风景秀美,繁花争奇,山水同色,少了市井喧闹的路程显的格外令人珍惜,步履也便不觉的慢了。
原本一月便到的车程,几人走走停停,硬是到六月底才进了西川,真要到首府塔康城,却还有两日。此前自临芜刚出发时,禾时得知韦禹身边带了可信任的随从,便请其帮忙给父亲送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也顺便领回欠韦禹的银子。
送信那人叫阿图,是韦禹的心腹。此番,阿图已经回程,在西川城外赶上了四人。阿图将两大包黄金交给韦禹,又从怀中掏出一封回信。韦禹本以为那信是带给禾时的,不料阿图却说,南潼王特意嘱咐将信交于韦禹。怀着满心的疑惑看完信后,韦禹感觉心情异常的沉重,当下不敢去见禾时,怕叫她看出破绽,毁了禾荃的良苦用心。
禾时不知道,眼下的故乡正面临着足以覆城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