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每天过得行尸走肉,池仲遇讨厌这样的生活,一点儿乐子都没有。
铃铃铃……
“喂?”他微笑。
“小哥,有空吗?”
电话那头无比温柔的女音传来。这位敢叫池仲遇小哥的女人,是他的干妹妹:刘暖。
长话短说,之所以是干妹妹,那是因为当年这孩子的母亲和池仲遇的母亲交好啊,两人还想成就娃娃亲呢。只是这个故事,池仲遇不知道,刘暖也不知道。
于是轨迹就变成了异性铁哥们。
刘暖学习并不好,大专毕业后开的一家宠物店。因为爱汪爱喵的心爆棚,倒也干的有声有色。
池仲遇是她特聘的宠物医生。一般周末坐班。但今天不是周末。
“没空。”他笑嘻嘻开玩笑。
“有条狗,自杀了。”
“大姐,你逗我的吗?狗自杀,怎么自杀?抹脖子了吗?”他大笑,“想无条件约我做手术就直说,不要拿这种拟人的方式来逗我。”
“啊,小哥,你明白就行。我记得谁曾经说过一定要把人生活成段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呀,为了钱嘛,小哥儿你一定要来救我,这个手术十分复杂。”女人说的热火朝天。
男人挂断电话,看看手表也有6点多了,先去救狗狗,再去吃个饭,然后回来工作。
“小姐,你不要着急哦,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您的狗的。”女人说得诚恳极了。
那只奄奄一息的狗静卧在那里,浑身是血。
那个也差不多浑身是血的女子同样静默地站在那里。
就在刚才一辆车飞一样的撞上了这条狗,然后同样以飞的速度开走了。方驰弛奔跑过来的时候狗已经这个样子了。她简直忘记了今天自己穿的是淡粉色的长裙,抱起这只狗冲到了这个宠物店。方驰弛是一个宠物爱好者,只是没能力养,偶尔上网看资讯的时候,知道F城最有名的宠物店就是这里了。这只狗伤的这么重,怕是也只有这里能够救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小姐你不要太难过,我们的医生一会儿就到了,他是全F城最好的宠物医生。”有人试图安慰呆呆的方驰弛。
“谢谢,如果可以请救活它。”方吃吃瞪着那只马上快断气的狗。当年的她是否也和这只狗一样?幸得以樊家可怜她捡回一条命。
这样想来她还是幸运的多,用一场婚姻交换的幸福果然是值得的。真奇怪,望着生命的流逝,她竟然能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不自觉地笑了。
“小姐小姐,你千万不要太过悲伤哦!”女人看着这一幕,难道这是悲伤过度了?
方驰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那条自杀的狗呢?在哪里?”男人冲进来,乐呵呵开口。
自杀的狗?这个人说话还带着笑意?怎么可以这样无视生命的存在?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
她猛地抬头,撞见他的脸。
他不是一向戴面具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宠物店?又怎么会这样问起?
巧不巧他正好看向这里。
是她?满身是血?怎么了?他瞳孔紧缩,没等女人回答,已经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他口气紧张起来,望着她粉色裙子上斑斑血迹。
“你,怎么在这里?你就是那个医生?”
“对,我是。”他利索回答。
“求求你,救救它。”她指着马上没命的狗,眼睛里都是乞求,就像要死的那个是她。
他没有回答,看了一眼狗,跑到办公室换衣服,准备东西。她的眼神像命令的剑,他不得不迅速处理。
狗狗被推进手术室,她说不上为什么不愿意松开手。
“放手,不然它马上就会死去。”男人声音变得冷冽,眼神里却满含安慰。
她像没听见一样,死死抓着推车一角。
“相信我,它能够活着,嗯,相信我!乖!”男人戴着手套的手轻触了一下她。
方驰弛下意识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满眼惊慌失措。
刘暖异样的眼神飘向了方驰弛,什么人让小哥说了一句乖。
门被轻轻关上,大厅里只剩下方驰弛一个人,她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眼前充满了腥红,浓烟滚滚,她害怕惶恐。
久久没有回音。
她摸到一床被子,冲进卫生间打湿捂在身上往外冲。
行至门口,使劲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
某偏僻处,微弱的女音传来,无比温柔与刚强,“弛弛,快走!”
“妈妈,我来救你!”方驰弛再次冲向火海。
与母亲面对面时,房梁突然塌下。
女人疯了一般冲过来推开方驰弛,“快走,活下去!乖!”
随即一声惨烈地叫声。
当她再呼喊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回音,这个屋子里再没有了她熟悉的任何声音。她头晕目眩,仅有的意识告诉她,必须离开,否则会死在这里。
她还是哭了,那场噩梦,是这辈子挥不去的阴影。警察后来在屋子里找到三具尸体。她知道那是爸爸妈妈和妹妹的。一瞬间,幸福的四口之家,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刹那间,她失去了一切。最伤害她的是目睹了母亲的死而那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