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铺街旁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刘季和卢婉眼神复杂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
今天,骂了正主被逮个正着,居然没挨打,还发了一笔横财,简直不敢信!
两人默默地将手中的几锭沉甸甸的黄金揣入怀中,默契地提都没提一句。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并不是很恨这小姑娘。”卢婉摸了摸脑袋,严肃地问道。
“小姑娘?怎么说话呢?少侠都不会称呼吗?”刘季瞪她一眼,板着脸喝道。
“老大,你读过书,刚才少侠说的,行恶者,缘迹不缘心,是啥意思?”
“笨的屙牛粪!用咱们的话来说就是,老娘不揍你,是因为你这次只是心里想干坏事,但还没干。”刘季斜瞥卢婉一眼,又抬头望天,叹道:
“哎,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能如此优秀!我家肥儿小不了几岁,却只知道看着男人流口水。”
“肥儿...”卢婉想起了刘季和酒铺曹寡夫的私生女刘肥,翻了个白眼,凤生凤龙生龙,老鼠的女儿会打洞,你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吗?
“咳,老大,少侠走远了,咱们今天还收钱吗?”
“收钱?有大买卖了,你还想去种地?告诉你,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讲诚信,你懂不懂?走了走了,先去东市郎萧荷那,把今年的份子钱给了,然后给少侠干活去。”
刘季挥了挥手,带着卢婉出了巷子,朝着商铺街尽头的东市衙署大踏步走去。
......
巳时上午十点左右,九至十一点,教坊司,听涛轩
“唧唧复唧唧,木南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南叹息。
问南何所思,问南何所忆。南亦无所思,南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天子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娘名。
娘亲无大女,木南无长姐,愿为市鞍马,从此替娘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旦辞娘爹去,暮宿浑河边,不闻娘爹唤儿声,但闻浑河流水鸣溅溅。
旦辞浑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娘爹唤儿声,但闻炎国敌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
天子问所欲,木南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娘爹闻儿来,出郭相扶将;小弟闻兄来,当户理红妆;小妹闻兄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慌: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南是儿郎。
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伙伴次日回,惜别话匆匆,城头丝绸秀,城尾玉浆琼,落日驰马归,欲速奔如风。
归家心切切,马蹄隆咚咚,忽闻嘶鸣声,人已无所踪,绸断浆壶裂,玉液转流空。
问南何所去,问南何所踪,强人色心起,半路来逞凶,一击木南伤,揽腰相胁从。
娘爹盼儿归,望穿夜色浓,转战万里,敌酋莫敢攻,荣归乡舍里,香消玉陨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