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十九坊,教坊司位于京都城南的生乐坊,环清竹湖而建,几乎占据了二分之一的坊间,亭台楼阁无数,掩映在芳草碧树间。
每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教坊司便会苏醒过来,一片灯红竹绿,逐渐喧嚣,光是华丽的夜景就美不胜收,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大新立国之初,教坊司收容犯官贵族子弟,培养训练,主要用于承接各种宴会、司仪,随着贵族阶层的不断壮大腐化,教坊司的业务范围也随之不断拓展,成为京都最大的销金窟,每年为朝廷赚取巨额的财货利润。
这里大佬、二代、土豪、高手云集,巨大的人气效应下,逐渐又衍生成护卫、走镖、搜索等任务发布场所,珍贵资源、功法的拍卖交易场所,每天都有天量的流水产生。
相比之下,宴饮h色等传统生意只是聚集人气的引子,其收益占比逐年下降。
教坊司东北角外,有一处三进的宅院,与一墙之隔庞大华丽的教坊司相较,显得丝毫不起眼,朴素极了。
这里,便是教坊司一把手王逢春的宅邸,也叫奉銮府。
京城居,大不易,王奉銮虽每天经手的财货不计其数,但也只是个打工的,论官阶不过五品,在京都只能算是个中层官员,自然要保持低调,宅邸不能大不能华丽,穿的衣服都要打补丁。
虽说如此,但几年来她却甘之若饴,手眼通天,不知多少人脉关系攥在手里,凤女龙孙召见她都亲和得很,至于土豪、二代们偷偷送她的地契、珍宝,她都懒得去想埋在哪了,绝对跻身大新福布斯百强榜,妥妥的。
今日的奉銮府与往日有些不同,连风儿都有些躁动。
中堂客厅坐着一名二十四五岁,身着月白锦衣的女子,身侧站着两名劲装打扮的中年女人。
年轻女子端着茶杯牛饮一口,显得有些心急。
“嗯?这茶加了那东西?”独孤谨霜瞥向一旁谨立的心腹霜贰,疑问道。
霜贰面无表情,埋头答道:“奉銮为给殿下助兴,加了滋阴甘露,属下验查过,没有问题。”
独孤谨霜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滋阴甘露由数十种珍贵滋补药材提炼而成,用于辅助玄阴功法修习,事半功倍,每一滴都珍贵无比,只是有一个副作用,女子饮下当夜会欲念猛增,如狼似虎。
显然,王逢春很懂事,极为珍贵的宝材毫不心疼,默默孝敬,就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一盏茶的功夫刚过,一个穿着破旧官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急冲冲地走进客厅,纳头便拜:
“六皇女殿下,属下已将人带到后厢卧房。”
她便是王逢春王奉銮,能多年游刃有余地游走于权贵之间,屁股稳稳坐在教坊司一把手这黄金椅上,她当然有背景有底气。
眼前的六殿下就是她最大的靠山,勤于王事忠心不二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有劳奉銮,不知是否顺利?”独孤谨霜的面色涌出一股潮红,站起身来,向后厢走去,边走边问道。
心急得很。
“一切还算顺利,就是他有伤在身,梳洗打扮费了些功夫。”王逢春跟在独孤谨霜身侧,亦步亦趋道,霜贰霜三紧随其后。
“有伤?严重吗?”独孤谨霜面容一肃,急色的脚步略有放慢,质问道。
“些许鞭伤,前日便已敷用黑玉膏,今日已好了七八成,不碍事。”王逢春十分了解六皇女,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联想到李鹤白嫩身子上的鞭痕,独孤谨霜面色更红,出现某种不好描述但很变态的心理活动,脚步不自觉地又加快了几分。
她本来就好色成性,夺嫡无望,现在李鹤落在他的手里,自然不会客气,哪里还会去管什么教坊司的规矩。
去年,城卫军前任统领受李氏波及下狱,由他代为统领,在十二卫军回来前,整个京畿戍卫都由她执掌,这充分说明了母皇对她的信任。
好色、名声差、干荒唐事,最多罚点俸禄,却更能让母皇放心,她心里都明白。
毕竟,名声越差,越不好意思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