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萍嫌他话痨,伸筷子从旁边的盘子里提了一筷子杵到他碗里:“吃你的吧,那么多话。”
然后伸手在他后脑上轻轻一压,越过他的后脑勺看到紫衣的孟侯爷正在笑吟吟地同花如雪讲话。
他面容瘦削,却出奇的白。
两道剑眉倒有着和他这文弱书生格格不入的英气。
远远看去,也瞧不太仔细。
只觉得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雅气质,像株挺拔的翠竹。
让他在这一桌朱门紫衣间脱颖而出。
陆元丰被她压住了头,便和自己的碗来了个近距离的面对面。
看着碗里这颗皮烂骨酥的鱼头,鱼嘴僵硬地张着,一颗混白的鱼眼镶在上面,在他脑门上方坦荡荡地直视苍。
那连在后面的鱼骨被碗一撅,挑衅似的支棱着指向他的鼻尖。
陆元丰皱眉:岂有此理!
他坐直身板,正欲搬出一套辞来,却听身后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
原来喜宴已经接近尾声,各个桌上菜肴都已经所剩无几。
宾客们个个酒足饭饱,正陆续地和主家告辞。
秋萍萍也起身来到:“让你快点吃嘛,吃饱了没有?”
陆元丰确实只有七分饱,刚才光顾着话了。
“饱没饱的,咱们也回去吧。”秋萍萍又向主桌看过去,“王爷她们也要走了。”
陆元丰回头一看,果然那一桌人也都站起来陆续往外走了。
“萍萍!”
秋萍萍正准备和陆元丰离开,就听到旁边的马车上有人叫自己。
她抬头一眼,正是花如雨。
“郡主?你要去萍安坊吗?”
花如雨面上微红:“不去了,快上来,我们回府。”
“啊?”这倒是让秋萍萍有点意料不到。
每次花如雨都会想方设法留在外面,而且往往都是借着去萍安坊的由头。
这次怎么转性子了?
秋萍萍匆匆忙忙被拽上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越来越远的陆元丰道:“关店半,你也回去休息吧!”
从窗子里缩回脖子来,一眼就对上了花如雨的脸。
“我的!”秋萍萍吓了一跳,“郡主你要喝水吗?”
花如雨一脸激动地摇头:“我没喝多。”
着凑过去道:“不信你闻,我就喝了两杯!”
秋萍萍把她按到凳子上坐下:“郡主你坐好,马车颠簸,容易磕到。”
她不知道花如雨的酒量如何,也不知道她的酒品怎样。
但是看现在这个状态,她心里有点打鼓,只希望赶紧回到王府,把这个贵重的危险品转手给她的丫鬟杏蕊。
花如雨却不在意她怎么想,捉着她的肩膀问:“你看到了吗?”
秋萍萍一脸茫然,甚至有点害怕地看了看车厢里的四壁:“看到什么?”
花如雨傻傻地笑道:“就刚才。”
“就刚才在喜宴上。”
一听不是这车里的事,秋萍萍放下心来,重新扶她坐好:“郡主,在喜宴上有什么?”
“喜宴上的那个人。”
“你是顾侯爷?”
花如雨痴痴地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