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大红色的旧棉被在金灿灿的晨曦中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脏兮兮的旧红色此刻比任何颜色都要光鲜,都要喜庆。
“成了!”秋萍萍激动地拉住宋程迎的衣襟,大力摇晃。
满眼都是兴奋和狂喜:“我们成功了!”
宋程迎也很开心,以至于嘴角咧得比平时还要开一些:“是啊,成了!”
所谓得意而忘形,秋萍萍这时才注意到南境王花如雪正在看着自己。
“王爷,我们成功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激动的颤抖:“请王爷准我们出去把他接回来。”
花如雪扬手一点:“先不忙。”
“你们先说说如何判定这人已经治好,没有传染别人的可能了?”
秋萍萍愕然,这是她第一次救人,没有经验让说出的话轻飘飘的。
花如雪瞟了一眼宋程迎:“又如何能确定他以后不会再发病,传染别人?”
宋程迎谨慎答道:“王爷,以在下的从医经验,中蛊毒的人向来是手脚僵直不能动作。”
“如今这人既然能够舞动起厚重的棉被,就说明他的症状已经好转了。”
“好转。”花如雪重复了一句,“你说的是好转,不是治愈?”
宋程迎额上见汗:“作为一名大夫,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蛊毒治愈的情况。”
“故而不能确定他的症状是否根除。”
花如雪倒是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只说:“如宋大夫所说,南境从来没有治愈蛊毒的例子。”
“秋姑娘如今愿意提供方子来救治病人,本王很感谢你。”
秋萍萍汗颜,只顾着低头看脚下粗砺的城砖。
花如雪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南境王府世代守卫南境,本王不能让你们冒险把他弄进来。”
秋萍萍猝然抬头,睁大眼睛看向她。
花如雪正好也在看着她。
秋萍萍看到她一双美目温柔地望向自己,目光中隐藏着抱歉和坚决。
慈悲而坚定。
她移开视线,看着城外沉寂的瘴地道:“他的命很重要,我城里的百姓更重要。”
“宋大夫医术高超,但是对于毒蛊在秋姑娘你来之前,并无办法。”
宋程迎被他冷冷一眼盯得后背发凉,也跟着垂下了眼眸。
秋萍萍鼓起勇气道:“既然这样,请王爷放我出城。我去看一看这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然,我还会和这人同住一段时间,如果他没有再次发病,那请王爷准许他进城来。”
花如雪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她惊异于一个小乞丐怎么会如此专注于救人。
“你在赌气?”她试探地问,“你不过是个乞丐,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
秋萍萍道:“我是个乞丐。或许在某一天冻死饿死或者病死在街上,甚至是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里。”
“我希望在我还有一点活命希望的时候,有个人用他的一点点坚持,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再看看天,晒晒太阳,哪怕是再挨一次饿。”
宋程迎忍不住侧目看过去,她的脸是苍白的,那是长时间吃不饱的颜色。
阳光里她脸上的一层浅浅的绒毛并不显眼,却像是春草一样,带着蓬勃的朝气。
“王爷,在下请求同往。”
宋程迎躬身施礼,郑重道:“在下虽然不懂蛊毒,但是一个人是否健康还能基本分得清楚。”
“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请王爷放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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