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自然也没闲着,命暗卫将消息给安国公送去,事情出现这等转机,只怕是于军心不利。
谋害先帝,伪造遗诏,这足以毁了皇上多年的英名。
果然,正如夜容安所料,流言之势,猛于虎。
短短数日,便已传遍了大江南北。
显然,这其中,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毫无意外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齐王的手笔。
上阳关,齐王坐镇军中,听着下人禀报外面的消息,时而轻笑,时而摇头。
片刻之后,他才收了笔,“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王爷,您的意思是,我们还会有同盟?”
“那就要看这个人想要什么了。”
齐王微微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
若是对方想要的,也是那个位置,只怕,结盟一事,就要成空了。
或许,短暂地和平共处,倒是可以的。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闭门不出,任何人攻城,都不应战。”
“是,王爷。”
他手上现在还有雍州和允州,更有上阳关。
一时半刻,只要自己不应敌,对方想要强攻,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只要这个消息散出去,他相信,大夏的其它地方,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肃王世子没想到,刚到江陵,就出了这种等事。
他年纪还小,不过刚刚能称之为一少年,这个年纪就带了五万兵马出来,可见,也是一个有些本事的。
肃王世子夜容济,容貌上偏向肃王多一些,相貌较为刚毅,哪怕是如今少年未长成,可是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也颇具其父的风范。
夜容安出来,看到他在院内练功。
“容济!”
夜容济转头,收了长枪,然后双眼放光地跑过来。
“容安哥哥,怎么样?你们商量出破城之法了吗?”
夜容安摇头,眼下,并不是继续攻城的好时机。
他们这边的折损严重,而且,江陵城内,一片荒芜,那些百姓们流离失所,而先前皇上又下了旨意,命他们将这些难民安抚住,尽量不要再让他们流入到其它的州郡之中。
相较而言,齐王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所以,倒显得他们这里有些束手束脚了。
“我们还是先休整。另外,你安排一下,将那些伤兵能遣送回去的就先遣送,不能动的,就先在这里养着吧。”
“是,容安哥哥。”
夜容济自然也知道了那些传单的事,事实上,他还兴高采烈地读了几句。
直到发现后面的话不对了,才收了声。
此事,他也已经禀明了父王。
虽然年纪小,可是他也知道,只怕,大夏朝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若只是空穴来风,齐王只是为了给自己兵变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那么,或许还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当年先帝爷去时,身边守着的,正是当今皇上和太后,其它人,虽然也在宫里,却并未近身侍奉,所以,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齐王,也是琢磨透了这些人的性子。
大概猜到了大家心里会有所猜疑。
而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疑点,生了根,发了芽,那就不妙了。
谁知道,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几天后,幽州、江陵、以及周边的地方,都开始出现了一些告示。
上面一字一句地控诉了当年太后是如何残害宫中妃嫔以及先帝子嗣的。
这下子,立马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后宫的那些腌臜事,又有几个达官贵人不晓得的?
只不过是都不会摆到了明面儿上来说罢了。
可是这些告示上,却是将一些太后害人的细节都说地绘声绘色,宛若亲见。
这种事情,无论真假,已经是将太后当成了一个笑料在民间传播了。
这等于是在踩着太后以及皇上的颜面在作秀。
而这一次,元朗和夜容安的折子到京城的同时,京城里,一夜之间,也贴满了这些对太后的控诉!
一时间,无论是太后,还是赵家,都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热点话题。
当然,没有人敢拿到明面儿上来说,都是在私底下悄悄地议论。
越是如此,越是有更多的人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不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太后何必要怕?
皇上又何必要命人烧毁这些东西,甚至是有谈论此事的,还要抓起来?
在一大部分的民众的心里,就已经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皇上和太后心虚了。
先是皇上谋害先帝,再是太后谋害先帝的子嗣,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说地有鼻子有眼儿的。
皇上看罢,自然是怒极攻心!
于是,心情刚好了没几天的皇上,再次吐血了。
这种声势浩大的言辞讨伐,可以说是伤及了整个皇室的颜面。
可是齐王并不在意。
很简单,他的目的,就是毁了皇上和太后一直以来那种所谓的仁慈的形象,将他们脸上伪善的面具一层一层地撕下来,让他们鲜血淋漓,让他们痛苦不堪。
当然,与此同时,还能为他自己赢来一些时间上的缓冲,甚至是某些人的小心支持,他自然就更是乐得其行。
霍瑶光看到这些东西,总觉得这样的手法行事,除了有些卑劣之外,还有一种不得不承认的智慧。
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可以说是将皇上和太后给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民间的声望如何,他们不能不去考虑。
否则,一旦失了民心,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如今,各地都先后有了这种东西,甚至是连孩童,都能对于太后谋害庶子的事情津津乐道了,太后还有何威严可谈?
同时,气氛同样紧张又沉闷的,还有赵家。
赵太师的身体原本就是时好时坏,不过是一直这么拖着,总算是还能撑着。
眼下,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师如何能不动怒?
赵书湛与一众幕僚商议之后,自然也已经快速地有了决断。
于是,连夜,召集了几个笔墨功夫好的,然后洋洋洒洒地写了数篇檄文之后,再由赵书湛亲自润笔,连夜送至宫中。
皇上看过之后,面色稍缓。
“好,将此文召告天下,痛斥这个齐王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是,皇上。”
于是,接下来,整个京城,但凡是字写地还算是不错的,都被召集了起来,
有写大字的,有写小楷的。
次日一早,京城的几个城门口颇为显眼的地方,就张贴了皇榜。
上面历数了齐王的十大罪状,怒斥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字字诛玑,句句泣血。
其它的一些也被人分别快速地派往周边,尽快地张贴出去,以安民心。
夜容安这里也收到了消息,收到了京城的这些告示之后,又命人连夜滕抄,然后再命人直接射入了允州城内!
齐王原本就是一直在太后膝下所养,多年来,皇上也一直待他不薄,不仅封了亲王,而且还一直是有着实权的亲王。
可是偏偏,他却不顾母子之情,不顾兄弟之义,此种言行,何等凉薄?
齐王会使的手段,皇上这边自然也会使。
而且,比他使地更为高明。
不去直接地反驳他曾经放出来的那些流言,反而以一个兄长的身分,语气悲痛地陈述着他的种种言行,是让人多么的失望。
如此一来,局面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不过,这种文字上的仗,并不能真正地决定什么。
所以,次日一早,夜容安就召集了大军,再度准备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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