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千奈一脸茫然,慌着问他,“开什么场?”天知道她为了练到最好,这几天反反复复就只联系了给她的那一段乐谱,别的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就是你那段,连千奈,”靳北野第一次完完整整叫她的名字,走廊里灯光明亮,他的眉骨被照出阴影,深邃眼睛里像浮光掠影一般,安静地看着她,他说:“我们配合你。”
他们对于彼此都是一段回忆的过客,没有必要斤斤计较的。
连千奈想靳北野大概早就已经放下了。
“别紧张。”上台前靳北野叮嘱道。
“不会的,”连千奈笑,“我们没有出过错。”
连千奈坐到钢琴前,她想起那天圣诞节的告别会,在酒吧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他们身后,她听到现场疯狂的欢呼,那是比在酒吧还要热情,还要震耳欲聋的分贝。
演唱会的导演拿着对讲机倒数:“5,4,3……”
倒数到1,属于靳北野的升降台缓缓升起,欢呼一瞬间如同火山爆发,铺天盖地的叫喊声一同袭来,烟花在台边喷射出,整个舞台火树银花,连千奈甚至都看不清靳北野。
舞台被点亮的刹那,她按下了琴键。
音乐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无关语言,国家,和信仰,它只属于声音,仿佛流淌在血液里的记忆。
连千奈终于知道这段谱子的含义了,它从来就不是钢琴的独奏,它是属于这个绚丽开场的一部分,她也不是他们找的过渡,她是融入其中的一部分。
茉莉与阳光。
靳北野从来没有后悔过选择这个名字。
电吉他与架子鼓的声音一瞬间炸裂开来,台上瞬间明亮如同白昼,摇弦的声音席卷过舞台,连千奈停下的时候正好看到靳北野握住冰冷的麦架,狂热躁燃的音乐,仿佛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裂。
间奏正好是乐谱上钢琴的收尾,此时此刻连千奈才明白这是多么精妙的谱子。
她以为的独奏,却是完美嵌入了每一个部分。
最后一段落下,连千奈只觉得好像心电感应板转头看向观众席的右侧,她看到了傅清莳。
他正安静地对她笑,昏暗的光亮中,深琥珀色的眼眸像缀满星光的深潭,熠熠生辉。
舞台上的光又亮起来,连千奈知道自己该下台了。
她从舞台下一路钻出来,沿着长长走廊跑进休息室,套上羽绒服就往外跑,她在结束之前还有一段,不过那还有好久,现在她要去见傅清莳。
她给他发信息在偏门出口等他。
连千奈一路飞奔,走廊的灯光明亮如同白昼,她的眼前看不见任何人,她的出现是因为逃避,她的无数选择都是逃避,可庆幸她遇见了那么多勇敢无畏的人。
出口的大门虚掩着,透进来白色的日光。
连千奈只觉得冰冷的空气就在肺里弥漫开,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血液冲击着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她不会再逃避了,她也不用傅清莳绕着圈子去帮她了。
拉开门的瞬间,连千奈看到了絮絮洋洋的飘雪中站立的傅清莳,冲过去拥抱住他的刹那,她知道,从这一秒开始,她会拥有真正未知的,奇妙的,无限可能的人生。
这世间万物多脏乱,你一样是冬雪,是霞光,是我的无暇宝藏。
请让我爱你吧。
我也爱你。
渣了大佬的团宠她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