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看着地上那半块油饼发愣,后知后觉地拽着丽泽往那户人家的房子里面走。
“我们要去做什么?”丽泽一边走一边十分好奇的问着他手里拽着那匹马的马绳,仿佛是害怕自己带领着一起离开那片荒漠的这匹马马会被他们抛弃。
小西沉默不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一切给说出来。只是默默无闻的向前走着,脑子里软的就像浆糊一样。
很快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如今这家里的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坐着上市,在收拾一些野菜,他们抬起眼睛,看向这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两位姑娘。
小西他们笑手里为了他们笑,手里颤巍巍地捧着那半块油饼递过去。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西声音有那么一点儿暗哑:“或许两位好心人可以收留我们,过一会夜,好歇歇脚。”
那女孩子立刻站了起来,向他点了点头。一旁的老妇人也点了点头,几个人的目光相对眼睛里就像是湖泊,被投入石子后荡起的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的发亮开来。
小西这个人是很奇怪的,他从小都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长大,也并不是什么豪门,显贵之后更不是奴隶主之后,他吃过许许多多的苦,受过埋怨挨过饿,任何一个人来伤害他,他都可以平静的回复给他。
他是不害怕任何一个人前来欺负他的。
可是他唯独害怕的是那个人没有缘由的对自己好。
就像是把自己最柔软的心头肉交给对方一样,对方一个好他就会补偿性的千倍万倍的想要报答,小西只是勾着嘴唇笑,眼睛里像是装着许许多多的悲伤,他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丽泽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小伙伴心里的浪潮一点一点的翻涌起来,他只是觉得眼下的生活也许可以换一种方法,毕竟两个人都对前途一无所知,在这一片无际的荒漠上留恋许久,如今也该找一个宽敞的地方歇歇脚了。
所以他很放心的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用途和茅草堆城来的房子皱了皱眉毛。
往日在草原上住蒙古包的时候,倒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如今这样一看这些中原人果然聪慧又神奇,连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都可以铸造成自己平日安身立命的房屋。
“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老妇人十分温柔地去拉小西的手:“你也别见怪,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只有我们二人在这里相依为命,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原本也是有兄弟姐妹的,只不过后来朝廷征兵,他们全部都战死沙场了”。
小西听着泛起了一阵心酸,反过自己的时候,像那女人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都是好孩子”。
在血淋淋的现实和生命的转还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找得到好的安慰的词语,想来想去小西还是磕磕绊绊的安慰了一句,然后很快便闭嘴不说话了。
老家那妇人是一个十分懂得这些分寸的人,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这个女孩子,又像自己眼前的这俩孩子,介绍起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这个女孩出来:“孩子,她是我一直养在身边的,我给他起名叫桑儿。”
小西来点头回过头去看着那一脸沉默的小姑娘,她虽然说年龄上小,可是一脸的沉稳淡定,并不像是一个被骄纵坏了的普通的女孩子。
小西和丽泽就这样安心的住在了这个地方并不大的小茅草屋里,家里突然来了两个客人,生活质量便开始平权下跌,很快在吃了两碗的干米饭之后家里的粮食库就已经开始告急了。
桑儿看着那自己的粮食库发愣,光秃秃的一个大缸底部只是稀稀落落地流着几粒米,看起来十分的凄惨,可怜。
小西站在窗户外看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女孩子露出这一副惋惜的神情,是为了粮食的问题,想到自己包裹里的那些金银珠宝,用和不用总归是要放在那里的,便继续往前走了过去。
“桑儿,你可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物品的地方?”
小西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缸子里已经很少很少的粮食一般,从容自在地发问道:“我想要去街市上走一走。”
那女孩子被他拍到了肩膀,全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回过头磕磕巴巴的笑,全力掩饰着他们的窘迫。
“啊,有的有的,只不过那届是离这里也并不算非常遥远,这样吧,明天正好有那么一趟街市,早起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小西点了点头,装作没看见那缸子里的米,就这样走了出去。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敲定晚上的时候,少不得要对自己的小伙伴交代一声,小西从那个包裹里打开所有的东西,然后精挑细选了一些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放到自己的怀里。
“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现在恐怕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西抿了抿嘴巴,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手轻轻按按脑袋上砰砰发动的青筋:“按道理来说,这都是一些上好的经营珠宝,能换得不少的赢钱可以更好地安生立命,可我这心里总是害怕,觉得这些东西就像是会咬人的毒蛇一样。”
“我们不知道哪一天这些东西就会从冬日苏醒过来,然后狠狠的咬我们一口。”
小西右手按了按自己的衣角,衣服里被自己塞进了两三只比较卖色相差一些的簪子和一个小小的金锭子,想来在这街市上不应该太过于显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