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别着急，有我们在呢，你……你们慢点说。”

张秧越听越心惊，命人将雨伞拿过来，打在三名老头的面，遮挡暴雨。

“还说个啥捏？”

一名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叹了口气：“河神爷爷是额们古蓝县的神，恁们这些娃子们不清楚咧……”

“每年这黄河多少人淹死着，得亏了河神爷爷的救人……”

“额就记得，那是哈三年前，江娃子掉在这黄河里，要不是河神爷爷，他就死求咧……”

三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描绘的有声有色，一群警员不免看了看旁边的巨鼋。

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这就是一个庞大的王八。

至于他们嘴里的河神爷爷，坑坑无知的乡村百姓或许还可以，但王耀刚绝不相信。

“老伯，那……这些尸体，你们认识吗？”

张秧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顾不浑身湿漉漉的雨水，起身指向身后的一大片尸体。

加白天捞出来的那十具尸体，以及刚才一个小时内打捞出来的三十多具，足足四十多具尸体了。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有高度腐烂到没有人形的，有伤痕累累的、处处都是触目惊心地惨状。

三名老头倒也是见惯了尸体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畏惧，抹着眼泪起身，走前一一查看起来。

“诶！遮……遮不是那李春来撒？”

忽地，一名老者惊叹一声：“额认识咧，这哈怂前段时间刚刚打了旱魃，然后就下雨捏，额们还想着旱魃打的好咧！”

“还有其他人吗？”

“遮个……还有这个……”

“遮是马大胆他们那瓜怂一伙儿的，叫甚嘛老二……”

“对滴，是老二，还有老九……”

陆陆续续，马大胆的几个弟兄几乎认出来了一半，随行的警员一一将三名老头所陈述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末了。

张秧一抹脑袋的雨水，道：“老伯，其他人有木有印象撒？”

“木有咧！再木有咧……”

三名老者眼珠子始终在一大片的尸体扫视，不断的摇头道：“不过看这打扮，不像是额们这个时代的人撒？”

“咋木有咧？”

一名老者忽地冲前，对着一名年幼的孩童尸体道：“遮……遮不是吴娃子撒？”

经他这一提醒，另外两名老者浑身一颤：“撒？胡说球撒咧？吴娃子都死了六十年咧？”

“恁们来看，不信恁们来看……”

见那老头一脸激动的坚持，另外两名老者惊骇地对视了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