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专心致志的听着面前这个威猛少年娓娓道来,跟吕温的大大咧咧不一样,徐来从小的经历造就了谨小慎微的性格,有些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做什么都很认真,时常被吕温嘲笑是个木头圪塔。
当讲到“八九不离十,十有八九”的时候,徐来的眼神明亮了起来,想起先前吕温遭遇老道人的始末,难道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不成?
吕温的故事讲完了,仍旧躺在地上装昏迷的年轻说书人差点就跳起来打人了,那个文静的瘦削少年拒绝了威猛少年将自己送去看医生的提议,接着一顿怂恿:“就这样放过这个骗你钱的小子,混世魔王的脸往哪里搁?”
年轻说书人灰心丧气,身体虽然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却是被两个少年的一番操作频频扎心。假装呻吟了几声,装着刚醒来的样子,继续作出一副求情讨饶的模样。
“咦,醒了啊,那正好,不是还有故事没讲完吗,来继续,我可是最喜欢听故事了。”假装没看到年轻说书人的表情,徐来咄咄逼人。
“讲还是不讲?这可只是八两银子,跟那老头说的十两可是差了好长一截儿。”说书人愁眉苦脸,身体被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年拖进了院子。一位年迈老妇人从里屋出来,手里提溜着一个竹篮,跟三个年轻人坐到了一起。
说书人神色讶异,正感叹好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被威猛少年重重的拍了下头:“还不讲?是在等酒等肉,还是要等小爷的拳头?”
心有余悸的说书人不再犹豫,端直身体,朝西恭手作揖,讲起了故事。
说是那从前有座元鼎山,元鼎山上有座小小的道观。道观里有一位不知名字,一心修行,打坐抄经的中年道士。
道观虽小,可道长修有大神通,法力精深,道术高明。院中还供养了一株功德菩提。据说只要遵循道规,一心修行,行善积德,等到菩提花开,便可功德圆满,白日飞仙。
道长心地善良,时常下山降妖除魔。每逢妖魔兴风作浪,荼毒生灵,作恶多端时,便使出雷霆手段,或让其灰飞烟没,或镇压于元顶山下。据说那元顶山上的每一步石梯下都是道长镇压的妖魔。
要是遇到那些没有作恶的妖怪,道长也会手下留情,劝他向善,莫要作恶。若是所遇妖怪心地良善,还会传授些粗浅的道法,为他们指点迷津。
夜黑风高,道长降妖除魔回到山中,怀里抱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院子里的菩提树越发枝繁叶茂,颜色苍翠欲滴,树下多了一个和道长相依为命小道士。道观从此也多了欢声笑语。
小道士总爱调皮捣蛋,不喜欢画符,也不爱打坐,更别提什么冬练三九夏三伏,刻苦修行。不过道长严厉,还是规规矩矩的做了,至于修得了多少道法,便不得而知了。
对于卜卦,小道士倒是兴致勃勃,总是缠着道长教他卜卦之术,道长一边传授一边笑骂道:“孺子不可教也。”
却是让小道士领了未得允许,不得下山的师命。小道士也不生气,实在是那门规森严,师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