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猜错,幕后之人应该是掌握着抑制白亦体内剧毒发作的药物,以此来要挟阎耀,让他为自己卖命。
如此推测看似合理,可也只是推测,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疑问:为什么夜暮云就确定十年前的事情一定与阎耀有关?确定青落一定是出自他的手?
地牢只关押了阎耀一人,极为空荡,璃雪说话,像是在空旷幽静的山谷间大喊出声一样,声音较往日响亮不少。
她的声音本是动听,此刻却有些刺耳,说得轻柔,此刻听起来却带着几分冷寂,好似用玄铁筑成的敲门垂,一击接着一击,重重地击在阎耀心上。
这一击,阎耀再镇定不住了。
他紧捏着拳头,一张脸,从煞白变为青,从青变为紫,从紫再变到黑,最终与阴暗的空气融为一体,再看不清。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再次发出动静时便是一拳狠狠地击在了地板上。
寂静的牢房里,那骨头与地板的撞击声比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还要刺耳。
阎耀缓缓抬起手,只见他捏紧的拳头涌出鲜红的液体,血液粘稠,将草杆与指背粘在一块儿。
璃雪看着他那泛红的手,心中不由得为他一颤。阎耀却像个没事儿的人,面色竟无一丝改变,只惊讶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璃雪浅淡一笑,那笑是猜想得到证实后的喜悦,“这并不重要,只一句话,耀爷现在可对交易有兴趣了?”
“颖儿!”
阎耀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那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几分恨意,接着朝璃雪看了一眼,璃雪一袭白衣,在微弱暗黄的光线中,如广阔大海中散发着灿烂光芒的珍珠一般,极为耀眼。
他微微一笑,笑得灿烂,笑得自然。随着这一笑,他那紧绷着的脸松了下来,像是摘下佩戴已久的面罩,卸下心中的防备一样,极为尊敬地说道:“只要公主能救下亦儿,阎耀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就两个问题,一,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二,逸王想要的答案。”璃雪负手对着阎耀,声音干净利落。
阎耀缓缓站起身,叹了声气,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公主有所不知,其实阎耀本是蓝雨国国都弈城阎家的第六代传人。阎家本是弈城的一大世家,以制药售药为生,几百年来一直安分守己,生活安宁,十年前却因家传的一张药方而惨遭灭门。”
与此同时,厢房外的石桌前,夜暮云正坐在树荫下悠闲地品茶,睿智的目光不时地朝着房内看去,他在等,等璃雪从地牢里带来的消息。
璃雪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位行色匆匆的侍卫。
侍卫紧握着剑柄,满头大汗,大喘着气,一路跑到夜暮云身前,单膝跪地行礼,慌忙地道:“王爷,不好了,白亦……白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