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高大的木屋内,一张不大的木床上铺着厚厚软软的兽皮。
其上躺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少年,此时正呼吸轻缓的沉睡着。
少年唇边还残留着淡绿色的水渍,脸颊上有两处指印状的红痕。
这是喂少年喝水时他牙关紧咬,四郎没办法之下只能硬掰开他的嘴巴给强灌下去时捏出来的。
“这人哪来的?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沈离随意的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抬手倒了杯温水,轻抿了一口,见四郎忙完了才漫不经心的出声问道。
四郎听见这问话眼神有些飘忽闪躲,心里一时间也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得从床边挪到离大姐三步远的距离,垂着头小声地交代着事情的经过。
“就是、就是下山的这几天里,有一回我在咱们村外不远处听见有打斗声。
就好奇的去看了看,然后就见好多的流匪在围攻一个中年大叔。
我一时没忍住就扔了几颗石子,吓跑了那群流匪。”
四郎话到此处悄悄的抬眼看了看大姐,却失望地发现大姐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平静的他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生没生气,只能乖乖地继续交代事情的后续。
“谁知流匪刚逃了,那被流匪围攻的人忽然倒地不起,然后就、就死了。
那人死前拿出了一把很好看的长刀和一个锦囊求我救救他家少爷。
我一时心软就给答应了,然后就上、上山来了。”
四郎说完后头垂的更低了,满脸愧疚的等着姐姐训斥他。
他给姐姐添麻烦了也给家里添了负担,怎么教训他都是应该的。
沈离全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听着他述说,时不时喝口温水,等他说完,杯中的水也喝尽了。
此时她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在四郎话落后晾了他十几息才声音清浅的开口。
且说话时她面上情绪不明,话音也喜怒不显,只是平静又理智的轻声反问。
“你以后怎么安置这人呢?看他伤成这样今后估计是个半残了。
以后许是连路都走不了,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顾,你是准备每天贴身伺候他吗?
那你还有时间练武吗?你可是刀枪剑戟都想学的。
还说要去山里各处走走看看,以后还想当个游侠。
可若是每天都要照顾这人,你还有时间做想要做的那些吗?”
四郎惊愕的抬头看向接二连三发问的大姐。
有些不明白他只是救人而已,怎会有这么多事要做?
“他好了以后自己照顾自己不行吗?”四郎心中万分不解,怎会什么事都要自己来做呢?
沈离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耐心的解说道。
“你是拿了别人的东西,然后答应要救这人的。
那你想救他,是救一时还是救一世。
要是一时呢?或许你只需贴身照顾他一段时间,几天,几个月或几年?
等他伤好了,自然是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若是他伤好不了呢?
毕竟他若是残了以后,自己养活不了自己的话,你能看着他被饿死而不管他吗?”
四郎闻言摇了摇头。“不能。”他答应过的,能救绝不会视而不见,怎会看着他被饿死呢?
沈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尽是了然,随即再出口的问话声音都冷了两分。
“那你是要照顾他一世吗?就是他活着的时间里,你都得这么贴身的照顾他。
你若是想救人救到底,那他今后的人生你都要照管。
毕竟若只将他身上的伤医好以后就不管了,你也不忍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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