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章奴满身戎装、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半点肝火:“一次强攻,就战死两三千人!汴京的城墙根下堆满了尸体,护城河都被鲜血染成血红!二十万子弟兵,都是我析津府的本钱。皇上可增派一兵一卒了!”
耶律章奴很不满契丹皇帝耶律延禧的做派。整日沉迷于游山玩水、带着军队围猎,国事朝事鲜有过问。
即便本次平乱蒙古、生女真的战役,也是从析津府凭调的。为了教训大宋违约,又出兵攻打汴京。
打打大宋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偏偏要打城高墙厚的汴京城!即便打下来,也是血本无归。
耶律章奴在军阵中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士兵阵亡,心如刀绞、肉痛钻骨,故而鸣金收兵。
耶律大石没话。国内谁不知道当朝皇上的风格,甩手大掌柜,契丹国力眼看着江河日下。蒙古、生女真、大宋,都在举兵闹事。
此战也不得不打,是为了震慑下、重振契丹国威!
“元帅打算怎么办?”耶律大石语气稍有缓和,二十万步军加上三万精骑,日耗粮草可是文数字,绝对拖不起。
耶律章奴捻着胡须,脸上微含笑容:“宋人言,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
耶律大石满头雾水,不知道所云。本来就看不上国内那些文绉绉的汉官,对于孔孟之道、孙子兵法,一向不屑于顾。
老子的能力是在战场上用刀枪拼杀出来的。区区薄薄的一篇文章,就想抵得过流血牺牲、浴血奋战、历经百战?!
可笑、可恨、可恼!
耶律章奴闷起脸,神神秘秘:“先锋官自可去准备,今夜本帅亲自出战,一举破汴京城。”
耶律大石用看痴傻呆儿的眼神看着耶律章奴,白用人头都没抢到汴京城墙一块板砖,到了夜晚就可以破城而入?!痴人梦!
感觉元帅被宋军的墙砖砸中了脑子。
“下官告辞!”耶律大石感觉自己被耍了,怒气冲冲地走出帅帐。
耶律章奴眉眼含笑地看着耶律大石离去,静坐细细思考了一番,对着账外大喊:“来人,传本帅军令,全军休整、人马半饱,今夜拔营!”
“老师,契丹兵退了!?”赵构深感有诈,区区一波攻势,就鸣金收兵,不像契丹饶作风。
柳哲踮起脚尖,远眺归营的契丹军兵,人马皆歇,短时间内不会有大动作。
摇了摇头,柳哲暗自揣测:“也许契丹人有别的办法,不再硬攻城池。”
童贯顶盔挂甲,手握宝剑,在城楼上威视四方。以他对敌的经验,契丹人过于异常,不由得生起警惕:“传本帅将令,今夜灯火通明,加双岗双哨,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停战,柳哲随着赵构一同回到康王府。契丹重兵围城,柳哲夜不能寐。
入夜,墨色如瀑,眼中是城墙上远远的模糊的火光,柳哲在思考,哪里会有漏洞?
“杀!”寂静的夜空骤然喊杀震。好像已经打进城里来了。
“老师!契丹人破城而入了!”赵构手提着宝剑,衣衫不整,面色苍白如纸,直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