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法海不由得一惊,心知必然是上当了。
时迟,那时快,法海连半刻也没有停留,立即身形一纵,往后飞退而去,快得如同惊弓之鸟。
然而却已经为时晚矣,当他身形刚一跃起的刹那,前方那个被他禅杖击中的紫姑却猛然化作一团紫色的烟雾,朝着四周疾速飘散而去。
鼻息间一股辛辣的味道传来,闻着十分浓烈,与方才闻到那股带着点金银花清香的气味完全不同。
但是当这股味道窜入他鼻梁内的刹那,顿时法海的心神感觉一荡,气血也开始有些翻涌,双足微微一软,原本往后飞湍身形顿时跌落在地。
好在手中还有一柄禅杖可以倚仗,所以跌落之时勉强将禅杖插进泥土之中,倒也避免了摔个狗吃屎的狼狈。
不过随着周身那股浓郁辛辣的味道不断窜入鼻息里,他整个人越发感觉周身发软,恍惚间似乎连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三魂被人抽走了二魂,完全没有了主心骨似的。
“哼哼。”
就在法海勉强柱着禅杖站在原地云里雾里混沌不清之时,左侧的耳畔却传来了一道阴冷的笑声。
匆忙间法海强行聚集一丝丝的神智朝着左侧打量而去,目力所及之处,但见紫姑手中水袖一挥,两条带着獠牙的紫纹毒蛇朝着法海的方向疾飞而来,朦胧月色下依稀可见獠牙上方沾着粘稠的毒液,与腥臭的气味交相点缀,令人作呕。
此时法海身中不知名剧毒,双足根本使不上半点劲,能够勉强站在原地就已经是费尽了心力,此刻再想抵挡这两条紫纹巨蛇的进攻,几乎可以是痴心妄想了。
“嗤嗤……”
就在千均一发之发,却见月色朦胧的树林里一道青光伴随着剑光闪了闪,那两条飞驰而来的紫纹毒蛇已经被当场削成了两断,掉落在地之后身体还不断的扭曲着,仿佛充满了不甘。
恍惚间抬眼一看,前方不知几时已经多了一名身着浅青色长衫的女子,那清丽脱俗的脸庞搭配婀娜多啄身材,一柄泛着远古气息的长剑紧握手中,正是西湖中修行的千年青蛇青。
“咦……”
此情此景,法海不由得惊呼一声,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之后出现了幻觉,远在千里之外的青怎么会突然脚踏七彩祥云来救场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地处湘黔交界地带的湘西三苗之地啊。
“和尚,你没事吧?”
就在法海内心暗自思忖之际,青已经缓缓转过身来,朝着他打起了招呼。
语气一如之前那般俏皮,但此刻在法海听来,却是美得如同仙乐。
“你怎么来了?”
话的同时法海又抬眼四下打量了起来,然而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影影绰绰的古树之外,却并没有见到白素贞的影子,一时间不免诧异万分。
“来救你啊!”
青不满的厥了厥嘴,一脸娇嗔的:“若不是本姑娘及时出现,你早就被那两条毒蛇给咬死了。”
完这番话之后,青复又面色一沉,转过身去朝着前方身着紫衣的女子打量而去。
恰好此时紫姑也正在以疑惑的眼神盯视着青,二人四目相对的刹那,紫姑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位满身妖气的女子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而她手中那柄浅绿色的仙剑更是泛着远古之气。
心知与她再斗下去绝计讨不到什么好处,最重要的是,此女既是妖物所化,那寻常的蛊毒绝难伤害到她,对付她绝对不能用对付凡人那一套。
当下眉头微微一皱,冷笑道:“你又是何方妖孽,为何出手救这秃驴?”
“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连你这妖孽一起杀了!”
“杀我?”
青扬了扬手里那柄仙剑“螣蛇”,不屑一鼓冷笑:“本事不大,口气不,若非这和尚一时大意,你这点微末道行,焉能奈何他?”
“至于想连本姑娘一起杀,那更是方夜潭,就凭你这不人不鬼的中阴身,怕是再修百年也杀不了本姑娘。”
“另外,本姑娘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转血蝠洞之后,记得让血魔老祖乖乖把许仙给放了,否则本姑娘脚踏血蝠洞,剑挑血魔妖,杀得他的蝠子蝠孙片甲不留!”
青这番话在含怒之下出来,可谓是掷地有声,当场便将活了千年的紫姑给吓得够呛。
“哼。”
但那紫姑毕竟也是活了千年的中阴身,就算斗不过青也绝对不会在气势方面妥协。
冷哼一声过后,紫姑嘴角微微一扬,妖艳的脸庞泛起丝丝得意的笑意。
“这秃驴先是闻了我的百花散,接着又吸入大量的幽冥花粉,这两种花粉若单单其中一种,对身体并无大害,但一经结合便会溶解成剧毒。”
“就算你从我手中救下了他又如何,不出一柱香的功夫,他照样会肠穿肚烂而亡。”
“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狂笑声响起,紫姑身形猛的一恍,化作一道紫烟消失在了月色朦胧的树林中,但她的狂笑之声却仍有袅袅的余音传来,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自以为是。”
青却是不以为然的朝着紫姑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眼神里满是不屑之福
之后便疾速转身来到法海的身边,搀扶着他走到了旁边的一株古树之下盘腿而坐。
此时法海已经强行聚集起一股霸道的道门罡气,暂时压制住了那一股在他体内肆虐的剧毒。
不过这股剧毒已经快要扩散到他的心脉,所以任凭道门的罡气如何霸道,也只能压制极短的一段时间,待到体内的道罡消散之后,剧毒则会第一时间反攻,并且随时吞噬他的心脉。
事实上法海对敌之时就已经相当心了,从与紫姑打照面的那一刻,他可谓是步步为营,哪料到这紫姑如此狡猾,先是释放出清新的百花散香味来分散法海的注意力,然后再释放幽冥花粉来激发毒素,可以此女心机确实是极深,就算谨慎如法海,也不免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