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兮一怔,双眸重新亮起:“哈!原来这钱袋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老师连这一点都算到了,真厉害!”
丁香瞠目结舌,片刻后摇头苦笑。
看来聪明人也不是处处都聪明。
也罢,开心就好。
……
酒楼到了,汀县县令与本地屯卫指挥使率一众官吏和乡绅代表在楼前恭迎。
汀县县令名叫黄文翰,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貌堂堂,天生一张青天大老爷脸。
屯卫指挥使魏德彪则生得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眼角还有道疤,凶神恶煞的,半夜出门很容易被当成恶鬼。
总之,俩人形象都与他们的职业相契合,非常容易让老百姓安心。
实际上呢,根据夜枭资料来看,黄文翰政务能力不俗,但有点小贪;魏德彪统兵水平也不低,但为人暴虐。
俩人不算好也不算坏,属于正常范围。
毕竟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天圣贤不是完全没有,但数千年里,拢共也就只出了那么几个。
作为上位者,英雄很小的时候就从父亲那里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水至清则无鱼嘛!
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一番寒暄,英雄被迎上了顶楼宴客大厅。
中土目前还是分餐制,一人一张桌,很占地方,所以一般青楼和大的酒楼都会准备几个这样的大房间,供客人多时使用。
作为身份地位最尊贵者,英雄径直走向主位,可还没落座,就见一人匆匆上前,在左下第二个位子上摆了顶花翎锥帽。
黄文翰与魏德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英雄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指着那人问:“黄县令,他是何人?”
“回殿下的话,他……”
“草民身份卑微,贱名恐污贵人之耳。”那人拱手施礼,神态不卑不亢。
“好吧!”英雄笑笑,走到那张矮桌前,拿起花翎锥帽看了看,又问:“那你是干嘛的?此物又是何意?”
“草民是和丰号掌柜,此帽乃我东主之物。因我东主身有微恙,无法前来赴宴,故令草民摆下此帽,以示对殿下的尊崇。”
英雄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原来如此,贵东主的意思是,这帽子摆在这儿,就算他迎接本殿下了,对吗?”
“正是。”
这可算是赤果果的打脸了。
你不来赴宴也就算了,特意让人摆顶帽子是几个意思,还他娘的比主客先落座,恶心谁呢?
是说堂堂极宫少宫主,连你的一顶帽子都不如吗?
别说少宫主了,就是个普通的钦差,那代表的也是陛下的脸面。
如此羞辱,无异于当面吐英雄一脸,还是浓痰的那种。
英雄转眼看向黄文翰,这位县令干咽口唾沫,快步上前,低声道:“殿下息怒。您有所不知,这和丰号是江右道最大的商号,旗下上到珠宝玉石,下到粮食布匹,涵盖百姓衣食住行,无所不营。
其东家萧承安乃江左梁国王室一族,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不过您放心,在咱们霜州地界上,他们还算遵纪守法,没怎么作奸犯科过。
您大人有大量,当他是条不听话的野狗就好,认真反倒是抬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