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嵬想了想:“单论气度,至少六成。至于本事嘛,那要见过之后才知道。”
说着,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命令道:“去,持我拜帖登门。”
约一刻钟后,吕不嵬便坐在了英雄面前。
近距离观察这位传说中有很多面孔的少宫主,他的心中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废物?笑话!
天才?未必。
好色?也许。
雄主?差的还远呐!
他在观察英雄,英雄也在看他,而且得出结论更早更快,就一个:老头儿长了张忠臣能臣脸,很有欺骗性!
“吕大人。”
吕不嵬忙垂眼侧身:“殿下折煞小臣了,小臣表字平舒。”
评书?老子还相声呢!
英雄笑容亲切的点点头:“那我便称你为平舒先生,可好?”
“不敢,但凭殿下心意。”
“嗯,我的意思,令郎都跟先生说了吧?!”
“小臣已知悉,但仍有几事不明,恳请殿下解惑。”
“可以。哦对了,本殿下是个急性子,不喜欢绕弯,所以,先生有话直说便可。不要有什么顾虑,这间屋子里只有你我,无论讲了什么,都只会留在这里,传不进第三只耳朵。”
吕不嵬眼皮跳了一下,沉吟片刻,拱拱手,试探着问道:“极宫……是要对我梁国动手了吗?”
英雄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明摆着的。浩劫将至,我们绝不会允许霜州二十年后仍是一盘散沙。”
“那么,敢问殿下,极宫所依所仗为何?”吕不嵬又问。
英雄笑了:“没想到先生还是个痛快人,但这问题却有些小瞧人了。本殿下若是明明白白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今日就再难从先生口中得到半句实话了吧?!”
此子心智决不能以年龄而论!
调整了下对英雄的评价,吕不嵬起身施礼:“小臣多心,请殿下恕罪。”
“不用。”英雄很大度的摆手,“我与你密谈,只是寻常,而你前来,却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
不过接下来,希望平舒先生能够做到开诚布公。我的耐心不多,脾气也不是很好。”
“小臣明白。”
吕不嵬坐了回去,神色变得严肃且凝重起来:“殿下可知,因太子迟迟不归,我梁国朝堂已是一片金戈之声?”
“闹闹罢了,打不起来的。”英雄满不在乎道,“梁王还未昏聩,你国虽国力强盛,但仍稍逊我极宫一筹。
若真开战,胜负必定难分,胶着之下,其它十一国又怎会不蠢蠢欲动?
届时稍有不慎,便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得不偿失。
所以,别看你们朝堂大臣们闹得那么欢,不过是在做样子施压罢了,因为没人相信我极宫真敢冒着挑起战端的风险永久扣留萧纲。
假如先生没有得到我给令郎的传信,是否也不曾怀疑?”
“不错。”吕不嵬点头,“实不相瞒,接到犬子飞鸽传书时,小臣惊得险些站立不住。但也因此,小臣越发不解,极宫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英雄淡笑:“我听过一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平舒先生扪心自问,这真的是‘大不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