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篱笆墙外围满了人。
那农妇仍坐在儿子身边哭叫,一把鼻涕一把泪,悲伤的模样仿佛儿子已经死了。
牛家村的村民们越来越愤怒,纷纷大声叫嚣起来。
男人们的诉求很简单,要打断英雄的腿,或者直接偿命。
女人们则丰富多了,各种污言秽语喷个不停,大部分都是奔着曹娥去的。总结起来,就是妓女都比曹娥圣洁百倍。
有人忽然大喊一声要扒光了曹娥游街,男人们的眼睛顿时都泛起了光,女人们也都面露快意,竟无一人觉得不妥。
堂堂昆仑学宫脚下,霜州文华集大成之地,居然还能出现如此愚昧无知的村庄,英雄忽然觉得学宫的影响力还不够大。
学识这种东西,若是只有中层阶级的人重视,那这社会永远都不会发展。
作为八极宫的少宫主,英雄自然不会跟一帮山野村夫村妇们扯着嗓子对骂,就像完全瞎了聋了一样,弄了些角落的柴火点燃,把曹二狗精心洗剥干净的田鼠架了去,一边惬意的喝蜂蜜水,一边烤制。
村民们不是不想冲进来,而是篱笆门外的地插了把刀。
那刀不长,但通体漆黑,稍稍离近一点便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很邪门,没人敢随便造次。
过了约莫盏茶的功夫,一名乡绅模样的老头儿被搀扶着走了过来。村民们纷纷噤声,口称族长。
老头儿穿过人群,看看门口的刀,没靠近,站在篱笆墙外,拱手文绉绉地道:“老朽牛茂实,不知小哥儿怎么称呼?”
英雄打开从不离身的香料包,均匀的撒在肉。
“好说,学宫先生。”
没有受到对等的礼节,老头儿面露不悦:“小哥儿莫要诓人,老朽也是在学宫读过书的,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能当先生。
你怕不只是里面的学子吧?!”
“老头儿,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就没有。另外,如果你真曾经在学宫读过书,那从这一刻开始,学籍也没了。
把自己的族人教导成一帮刁民,不配用学宫的名头。”
牛茂实没料到这个少年人还是个混不吝,脸色阴沉下来,回头问那农妇:“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野狐子吃了我家老母鸡……”
农妇快速的把已经说过十几遍的话又讲了一遍。中心思想很明确,英雄不但纵兽行凶,还打人。他们一家已经活不下去了,要是村民们任由他们被外人欺负,他们一家就准备吊自杀。
牛茂实听完不置可否,又问英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烤肉的浓郁香气已经散发出来,英雄惬意的闻了闻,撕下一小块喂给早已口水滴答的黄囡囡。
“熟了吗?”
黄囡囡嘶哈嘶哈的点头。
“馋丫头,问你真是白问。”
敲敲小狐狸的脑袋,英雄继续翻转烤肉,完全无视了牛茂实。
牛茂实在村里作威作福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慢待?有心让村民们冲进去,又怕对方真是学宫的学生,万一不小心给打死,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至于英雄是先生的可能,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思索片刻,老头儿随手指了指一个精壮汉子:“你,快跑去学宫,请一位先生过来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