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巧听得一脸懵逼:“少爷,你们在说什么呀?”
“哎呀,真笨!”苏晏晏说,“福伯明显认出了英睿,而且当年跟他爷爷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老人家想帮英睿,又不想表现的像在施恩,所以就故意打听他的家事,好让小雄雄了解到他爷爷对八极宫的牺牲和他的境遇悲惨。
小雄雄顺势就给了他淬骨丹,并承诺每月都发工钱,目的是告诉福伯,故友子孙的事情,不需要他老人家再操心了。
至于小雄雄说不用再拿好酒换,和福伯的‘哪敢对您动手’,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交易,下次伯母再罚他,福伯会放他一马。”
家巧听懂了,但眼睛还是跟蚊香圈一样。这样复杂的人心层面交流,远不是她那简单的小脑瓜能够理解的。
“别想啦,你不需要懂这些,把少爷我伺候好,就是你这辈子唯一的任务。”
英雄笑着捏捏小丫鬟的鼻尖,又对苏晏晏道:“你说的也不算全对,福伯真正的目的,是把对英睿施恩的机会送给我。
毕竟他老人家不需要手下,而我还两手空空。”
苏晏晏眨巴眨巴眼,竖起大拇指:“今后谁要是再说你是废物,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英雄呵呵一声,“以后不准再叫我小雄雄。”
“小雄雄小雄雄小雄雄……”
苏晏晏展露出人类的复读机本质。
车厢外,福伯拿出酒葫芦抿了一口,笑眯眯的哼了两句小曲儿,扭过头想看看英睿有没有被少爷点醒,脸色却在下一瞬变得铁青。
英睿被五匹马包围了。
马上骑士都衣着华贵,左胸前襟绣有白虎纹样,显然俱是英家子弟。
为首一人相貌英俊,拍打着手中的马鞭,趾高气昂,就差把“飞扬跋扈”这四个字写脸上了。
摸摸后背上的衣衫裂口,英睿握紧直刀,盯着那人的双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仇恨。
“英睿,听说你那个病痨鬼的娘终于死了,下葬钱有没有啊?没有就吱一声,今天爷儿的心情好,不用你从胯下钻,只要蹲地上学几声狗叫就行。
嗯……就一声一文钱吧!叫的越多,爷儿赏的就越多。”
那人话音落下,旁边立刻有人凑趣:“那他今天岂不是要发家致富了?”
“哈哈哈哈……”
五人肆意大笑,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
英睿握刀的手指节已经发白,似乎在极力忍耐拔刀的冲动。
之前福伯问他为何如今会如此落魄,答案就在眼前。准确的说,正是因为眼前人父亲的一手策划,他才会落得今天这样家破人亡的境遇。
此仇不共戴天!
至于胯下一说,则是因为他是通过钻别人的裤裆,才借到了给母亲治病的高利贷。
这是他目前人生唯一且最大的耻辱,但他从未后悔过,哪怕再来一次,哪怕明知母亲的病治不好,他也愿意。
不过,愿意不代表能让人随意羞辱,尤其是来自仇人的羞辱。
他很想拔刀上前与这些人拼命,可他只能忍耐。
因为他现在的命,已经不属于他。
“叫啊!倒是快叫呀!汪!汪汪!汪……啊——”
学狗叫逗英睿那人突然捂住脸惨叫,手拿下来时,脸上赫然嵌着四枚铜钱,鲜血淋漓。
“一声狗叫一文钱,这么好玩儿的游戏,怎么不叫上我呢?”
英雄的马车不知何时倒了回来。
只见这位少宫主胳膊支着车窗,正没睡醒似的打哈欠,旁边一位绝色美少女笑靥如花,手里抛着十几枚铜钱,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