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月亮,四周暗的过分,乌鸦粗劣嘶哑的叫着,仿佛在庆祝白昼的消失。
“哇——哇——”
符情裹紧披风,并不觉得乌鸦的叫声凄凉而厌烦,嘴中发出逗鸟的哨声,一只乌鸦闻声而来,立在符情伸出的手臂上。
鸦羽青黑,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发转。
“你呀,”符情用指腹摸摸乌鸦的头,笑道:“怎么这么机灵。”
因乌鸦喜食腐肉,叫声也说不上多么好听,所以人们大多认为乌鸦是报丧鸟,与喜鹊的“报喜鸟”之称完全相反,二者口碑可以说是呈两极分化状,符情却不这么认为。
她曾大病缠身,那时候不见喜鹊,只有乌鸦日日来看她。虽许是惦记着她身上那三两要死的肉,但在毫无生机的日子里,乌鸦也算的上另一种陪伴了。
其实乌鸦非常聪明,行为复杂,也许那时候乌鸦是想来陪陪她呢?她很喜欢乌鸦。
符情从怀里掏出带来的核桃仁和肉干,乌鸦不衔着飞走,轻轻在她掌心啄食,动作极其温柔,似是怕自己尖利的鸟喙伤到她。
“哒——哒——”
符情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半晌,迟疑道:“脚步声?”
说是脚步声,却不像人的脚步声,步伐轻,声音却脆,就像是木棍在往地上杵,或者是人的脚穿上了铁马蹄。
符情微抬掌心,示意乌鸦飞走。乌鸦飞到不远的一处树梢立住,符情向它告别,乌鸦竟还点头示意。
“呼——”
符情轻抒一口气,抬脚就往回走。
她可不是什么好奇的小猫咪,这声音来路不明,奇怪的很,若是个什么怪物,她可不一定应付的了。
奇怪,这步伐声怎么还越来越近?!
符情加快速度,身后的脚步也更加快,“哒哒哒哒”地交替,这是,在追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符情握紧剑柄,就在那脚步紧贴背后时,符情猛的转身向前刺,刺完却是步步后退。
眼前是一个约莫八岁的小男孩儿,脚下一双尖锥倒三角底子形状的铁靴,符情没有刺空,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由于身高差距,符情这一剑,恰恰刺在男孩儿额头中间,鲜血直流,而男孩儿一无所觉,人偶般朝她逼近,步履丝毫未受到影响。
符情心跳如擂鼓,呼吸却轻浅,男孩儿进,她便退。
瞅着时机,符情跃过男孩儿,反手一剑斩下,男孩儿身体从中间被劈成两半,符情只迅速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闭着眼朝外走,刚走过尸体,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符情回头,看到的,赫然是再度站立的男孩儿!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拼了回来,还能看到中间那道血线!
这是......什么东西啊!?
符情跌坐在地。
男孩儿走到面前,机械般开口:“杀......我......或......者......我杀......了......你。”
“叩叩叩——”
“哇——哇——”
“叩叩叩——”
“哇——哇——”
“叩叩叩——”
乌鸦在窗外不停的叫,边叫边啄窗框,试图叫醒屋内的人。
九畹披起衣服打开窗,睡意还未消散,见是一只乌鸦,轻笑道:“乖啊,我在睡觉呢。”
说完就要关窗,乌鸦咻的飞进来,九畹眼瞅它挥着翅膀扑过来,啊的大叫一声,终于醒了瞌睡。
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猛地捂住嘴,符情还在睡觉呢。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