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仁给问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林方氏解释道,“想来相公,相公是在路上耽搁了吧?他回头不见了女儿,也曾伤心来着。”
呵!
叶氏嗤笑,“就伤心到把女儿嫁个死鬼,换了六十两银子?”
“并,并不是这么回事!”
林俊仁尴尬之极,他想解释,又实在寻不出借口,只能指着林方氏道,“这些天我一直病着,全是家里婆娘不懂事,闹出来的荒唐事。妇人无知,妇人无知!”
最瞧不起这种有事就往女人身上推的男人!
赵嬷嬷道,“这倒稀奇了,难道方才不是林大老爷您自个儿说,皇上也管不得你要嫁女儿?还说这双河镇可是你的地头,是龙是虎都得盘着,还要把我们全抓进大牢里挨鞭子,发配呢!”
林俊仁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直恨不得把她嘴给撕了。
众邻居听得解气,更有人道,“你还要扣下这位丫鬟大姐,自己使唤呢。我们拿那些好话劝你,你都不听,还说我们是从犯来着。如今既知是王府丫鬟,你还敢把人扣下,我方敬你是条汉子!”
邻居们轰堂大笑。
林俊仁羞愧得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王县尊更是恼怒。
这当着汉王家奴面前,说这样话,岂不让人觉得他这个县尊无能,纵容手下无法无天?
“嬷嬷,此事回头本官定给你们一个交待。此时天色不早,还请去县衙歇息可好?”
他总得把人招呼好了,才好说话的不是?
林俊仁连忙附合,“对对对!我这就去置办一桌酒席,一会儿送来赔罪。”
可赵嬷嬷才不稀罕吃他那些脏东西,只指着美娘,“我看,还是先把这孩子的亲事说清楚。否则,我怕回去娘娘问起来,不好交待!”
可这要怎么说?
林俊仁瞬间想到,那六十两银子!
自送来已花用不少,如今要退,却是难了。
王县尊果断开口,“既是结的阴亲,人又活着回来了,自然不能算数。”
他望着一旁的刘家人道,“限你们三日之内,把林小姑娘的庚帖退回来,亲事作废!”
“慢!”
刘家大郎忽地喊了一嗓子,赔笑上前,“大人勿恼,您既发了话,这阴亲自该作废。只我家既与林家小娘子过了庚帖,总算有缘,不如就由小的迎娶林小娘子可好?要说小的也是身家清白,还尚未娶妻呢。”
这主意不错啊!
林俊仁心里顿时肯了。
依旧把女儿嫁去,六十两银子便不用还了。且正经攀上刘家这门有钱亲戚,日后好处多多,旁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惜王县尊还在跟前,林俊仁也不好一口答应,只得低声道,“大人您瞧,这刘家倒是有几分诚意。”
刘大郎忙不迭点头道,“就是就是,我是很有诚意的!”
他看上美娘,一是贪图小姑娘貌美,二也是看她跟王府的这层关系了。
说不定日后还能凭此捞些好处,那可就赚大发了。
嗤!
熟识刘家底细的邻居不屑道,“一个打小就订过娃娃亲的人,还有脸说诚意!”
刘大郎脸胀得通红,“那亲事不过是家里老人随口说说,当不得真,我回去就退掉。”
“混账!”
王县尊已经听不下去了,怒道,“既是长辈作主,岂有你一个晚辈擅自变更的道理?到时你让女方如何做人?简直不当人子!”
他又看向林俊仁,“看看他几岁,你女儿才几岁?一个才十二的女娃娃,能嫁人么?你是不是收了人家聘礼,不想还啊?”
林俊仁被王县尊一语戳破心事,面皮紫胀!
“哪,哪有此事?大人请息怒,我这就退,这就退!还不去快把聘礼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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