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江东离开学校,去往大钟寺地铁站的路上。
马路对面,两道靓丽的身影风姿绰约,正相向而来,时不时能引起周围男同胞们欲盖弥彰如履薄冰的窥视。
“咦?悦悦,那是不是江东啊?”乔欢捂嘴疑惑道。
张悦悦一身淡粉色连衣裙,身形修长,一双小白鞋,斜挎黑色古驰小包,闻言俏脸大喜,急忙看向对面….
那鸡立鹤群的小平头,除了江东还能是谁。
心里一着急,抬腿就要横跨马路。
“哎哎!等等,你疯了?”乔欢一把拉住张悦悦,指了指街道上飞驰而过的车流,嗔怒道。
三分钟后,
两人风风火火跑过去,寻寻觅觅了整条街道,只是哪里还有江东的身影。
“叫我说啊,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么?”
看着张悦悦落寞失望的神情,乔欢嘀咕道。
“你真当是年度单恋苦情大戏啊?那都是艺术渲染消遣观众玩的,现实中一个电话的事,哪来那么多遗憾。”
只是,换来的却是张悦悦无奈的叹息和落寞黯然的身影。
局外人一脸不明所以,实际上,作为局中人又谈何明所以呢?
……
“一个大男人休学养花,不务正业。”
乔欢趴在椅背上,白皙修长的腿型、挺翘的臀部得到完美显现,动感迷人。
“额…是啊,一个大男人,休学去养花花草草,前途黯淡。”
“就是么,这年头也只有我爷爷那个年纪的人,退休了没事才去侍弄花草,说的好听点那是陶冶情操,修心养性,说得难听点那就是无所事事,闲的蛋疼。”
只是,任凭三人怎么大声诋毁抹黑踩拉江东,张悦悦却是黯然神伤,不为所动。
乔欢无奈,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一边心里大声咒骂江东无耻渣,一边又疼惜自家悦悦单恋一个榆木疙瘩。
“这网上说了,一个男生养花,不是基佬准是娘炮。”
“是啊是啊!你看你看,这个吧主立帖为证爆料她前男友就是养花养着养着就把自己给养弯了………”
张悦悦仍然痴痴呆呆,哀怨忧伤!
乔欢一脸愁容的捋了捋青丝,叹了口气。
突然,眼眸滴溜溜一转,狡黠一笑,灵动的跑过去,肃然问道:“悦悦,问你个问题,关于江东的。”
听到江东的名字,张悦悦似有所动。
“如果有一天江东死在你面前了,他最希望你对他说些什么?”乔欢郑重的提出一个伟大深奥的哲学问题。
张悦悦似有不喜,埋怨的看了乔欢一眼,薄唇微抿,便认真思考着。
一分钟后,默默摇了摇头,期待的看着乔欢。
乔欢暗暗一乐,这憨憨……要的就是你没答案。
“他最希望你对他说啊……”乔欢停顿了一下,故意吊着胃口。
“他最希望你说……”
“快看快看,江东动了,他又动了。”
……
江东自然不知道乔欢刻意的诽谤,当然就算知道也只会一笑置之。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诽谤好歹是善意的么,最起码对张悦悦是。
而且,男人养花就是娘炮基佬吗?
当下华夏社会很多人会认为,一个大男人养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动辄就会被贴上“娘炮”的标签。
大众的这种误解,是“性别刻板效应”的体现。
传统文化认为,男人就应该独当一面,做一些富有男子气概的事情,而养花这类活动一般是女性所追捧的。
因此,大众对男生养花会感到诧异与费解,这都是“思维定势”所致。
不过,对此时的江东而言,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傲慢与偏见都不存在。
人能养花,花亦养人,与性别无关。
在江东意识里,要饭的头目是丐帮帮主,黄页的老板能成华夏首富,养花的老大也能做花匠的龙头。
而且话说回来,不去养花,喝西北风去?眼睁睁看着家业衰败下去?
于情于理,自己都只能回去打理花店。
实在混不下去,好歹等花店危机过了,再做打算么。
想到这里,江东只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莫不是老爸又念叨自己这个整天想着变卖家业的不孝子了吧?
不对劲啊,闻着是一股咸咸的辣辣的味道,江东低头一看,左肩上滴答滴答湿漉漉的。
抬头往行李架一望,得了,这熟悉又无奈的情景。
只见头顶行李架上不知谁家瓶装泡菜水珠偷偷溜达了出来,正一滴一滴富有节奏的飘荡而下。
见惯不惯的江东没有大声吆喝,小声提醒了下身边人,便起身去收拾了。
一路上心里还念叨着,这泡菜,讲真腌的还真不赖,跟老妈的腌咸菜有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