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升/速度将我推向椅背/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迪克牛仔《三万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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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的早上,宋一一被窗外突然响起的鞭炮声吵醒了。
虽然城区已经大范围禁止私自燃放烟花爆竹了,但耐不住市民朋友们各种见缝插针,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喜欢顶风作案。
秦时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宋一一披头散发的出去找她时,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她飘荡到厨房,老叶正在做早饭,见宋一一进来了,赶紧擦了擦手,拿了一块鸡蛋糕塞到了她嘴里。
“老叶,你看到时雨了吗?”嚼着鸡蛋糕,宋一一懒散的问。
“一早就走了。说是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回去跟她妈妈过新年了。”
宋一一点点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她准备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别睡了,去叫梁又西起床,等下要去奶奶家拜年了。”老叶果然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宋一一只得调转方向,敲了敲梁又西的房门。
“梁又西,起床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这家伙大概还在睡,宋一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敲了敲门。
“梁又西,老叶喊你起床了。”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按照梁又西一贯的尿性,这会就算是山洪爆发了,隔着门板也是叫不醒他的。
宋一一干脆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推门进去。
自从梁又西出国后,他的房间一直没有人动过,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
墙上蔡依林的海报已经微微泛黄,书架的最上层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卡带,第二层是一望无际的CD,第三层才是很多高中时候的课外读物和无数本的海贼王漫画。书架的最角落,是一座落了灰的奖杯,没记错的话,那是梁又西第一次参加市级街舞大赛的冠军奖杯。
窗边是他的书桌,大多数东西已经被收进了箱子里,只剩下寥寥的几个小摆件还摆在上面。书桌上盖着一层透明的塑料板,塑料板下,贴满了蔡依林的贴纸,和很多他学生时代和同学朋友的合影。
宋一一一张一张得看过去,很多合影她都印象模糊了,但每一张照片上梁又西的样子,她都印象深刻。手指滑到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张她和梁又西小时候的合影,照片的右下角写着拍摄日期。
1996年4月9日。
那是她来这个家的第一天,他们在楼下的花坛前,老梁拿着新买的相机,指挥着他们手牵着手,拍下了当年唯一一张的照片。
六岁的梁又西笑脸肉嘟嘟,因为太阳很大,眉头使劲皱在一起。3岁的宋一一瘦瘦小小的,手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娃娃,一脸惊恐的看着镜头。
两个人的小手紧紧地牵在一起,看起来那么别扭,又那么妥帖。
宋一一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一旁的小床上,梁又西正在埋头大睡。
梁又西从小就喜欢被子蒙着头睡觉,有段时间老叶怕他自己把自己闷死,勒令他改掉这个习惯,现在看来,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
宋一一扯一扯他的被子,他翻了个身。
“梁又西,起床了,要去拜年了。”宋一一继续扯了扯他的被子,他才勉强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几点了?”梁又西闭着眼睛,费了好大的力才直起半个身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意浓重的嘟哝了一句。
“八点。”
“才八点。”梁又西艰难的睁开半个眼睛,看了看同样穿着睡衣的宋一一,“你这睡衣多少年了,怎么还在穿。”
宋一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虽然是高中时候的睡衣,但觉得没什么问题:“还能穿。”
听了这话,梁又西莫名笑了起来,笑的宋一一有点不知所措。
“好久没听到这么让人信服的理由了,突然想起来,全世界的姑娘里,只有你宋一一的灵魂里,住了个老大妈。”
宋一一冲上去粗暴的揉了揉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怎么,看不起老大妈?那你的粉丝知不知道,全世界的爱豆里,只有你梁西西的灵魂里住了个胆小鬼啊?”
梁又西任由她揉搓着自己那颗金贵的脑袋,感觉自己像极了旺财。
这个世界上,也就宋一一碰他的脑袋不会被揍了。换了旁人,大概已经横尸当场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老梁开着车,老叶坐在副驾驶,梁又西和宋一一坐在后排,后备箱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礼物,一家人踏上回乡的旅程。
老梁的心情格外的好,一直兴高采烈的跟老叶聊着天,宋一一带了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梁又西难得没有玩手机,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你们两个,等下回去要礼貌一点,要叫人,说新年好,不要闷着不说话。”老梁的话锋转到他俩身上。
宋一一嗯了一声,继续看书,梁又西没吱声,但注意力从窗外挪到了宋一一身上。
“你这看的什么书?《巴拿赫空间中的概率论》,看这种书不会睡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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