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伶跳上树梢环顾四周,可以确定周围的环境安全,在少年熟睡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会对他构成危险,而且,不远处有一盏灯火正在向少年逼近。
明确这一点之后,休伶转身潜入黑夜,在树梢之间飞扑跳跃,划向的姿势像只飞燕,她急着回去,山上树屋里,还有她放心不下的主人。
此时,小木屋中,金寒池双手撑着桌子站在窗前,他咬着嘴唇,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令人厌恶的危险。
自己竟然中了吐真蛊,而且刚刚金寒池已经做过尝试,发现自己根本解不了这蛊。
为什么?
金寒池在短暂思索之后,决定将解蛊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此时他心中更多的并不是对解蛊的迫切,而是对下蛊人的厌恶。
金寒池不喜欢吐真蛊,他想听别人说真话,但并不代表他想对别人说真话,这种被人控制的痛恨已经干扰了金寒池的思绪,他发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如何解蛊需要一个前提,他要先泄恨。
早就意识到以寻尸蛊寻找守汶的那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后,金寒池便留下了守汶的头发和指甲。
金寒池手边不远处的桌上,正摆着一只小小的箱子,箱子四角包金,五面以珐琅彩作为装饰,打开箱子之后,里面有两个精巧的木头折叠层,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只见他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找出了一只官窑小碗,一只白玉杵,还有个小纸盒。
纸盒里面装着的,是解蛊药,专解寻尸蛊的。
在金寒池的箱子中,都是各种炼制解蛊药的原材料,方便他根据不同情况不同蛊毒进行调配,毕竟炼蛊讲究凶狠,解蛊讲究精妙,但是唯独这解寻尸蛊的药是金寒池会提前配制许多,他需要许多解寻尸蛊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天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到金寒池,而天知道喜欢用寻尸蛊确认他人行踪的金寒池本人多不喜欢被人找到。
备好解蛊药后,金寒池从一只小瓷瓶中找到了他炼制了很多的寻尸蛊,正如刚刚所说,和解寻尸蛊的蛊药一样,金寒池也炼制了很多寻尸蛊,就像他当时随时下在齐孤鸿身上的寻尸蛊一样,他需要自己随时都能有许多寻尸蛊,以保证他随时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金寒池将解蛊药放在官窑小碗里,又在里面添加了守汶的头发指甲后,将一只寻尸蛊丢进了碗里。
蛊虫落在解蛊药中,立马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响,那解蛊药本就是用来克制寻尸蛊的,固然令蛊虫痛苦不已,金寒池盯着那只细小的蛊虫,他金家独有的寻尸蛊浑身呈红色,落在灰白色的蛊药中后,浑身沾染上了蛊药的药粉,想飞却飞不起来,只能因痛苦不停挣扎。
就在这时,金寒池手中的白玉杵对准蛊虫落下去,“嚓”的一声,蛊虫汁液四溅,迅速和蛊药、头发、指甲混杂在一起。
做这所有事情的时候,金寒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右手在箱子里摸出火石,点燃一张纸扔进碗里,将蛊虫尸体和那碗里的一切一同焚烧起来。
如此一来,蛊药生效,蛊毒得解,所有一切都化作粉末融合在一起。
就在火苗从碗里蹿起的瞬间,半山腰上,瞎子已经根据寻尸蛊的指引冲上半山腰的空地,直到耳朵里蛊虫的声音稍稍微弱下来,他才终于得以松了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两条腿跑得酸软,好像木桩一样,若不是怕在察戈面前出丑,他几乎想要趴在地上。
察戈紧随其后,惊讶于自己竟然没个瞎子跑得快,只是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盲丞后面刚站稳,嘴上还来不及把气喘匀,骤然发现面前的空地中正躺着个少年。
几乎不用上前查看,察戈也能确认那个孩子正是守汶,不由得想要回过头去。
“是他!找到”
察戈刚看向盲丞,还不等他欣喜地将这一情况告诉盲丞,口中的话却被盲丞的一声惨叫打断。
盲丞跪在地上,那吼声撕心裂肺,两只手死死地捂在脑袋两侧,疼痛令他那张清秀面颊上的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
察戈距离盲丞三四步远,却能听到盲丞耳中一阵刺耳的吱吱叫声,就在那叫声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察戈听到“嘭”的一声炸裂声。
此时盲丞已经早已听不到那声音,他只觉得耳朵里天翻地覆。
霎时间,鲜血已经将盲丞捂着脑袋的那只手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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