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宵练在失火案上有了大进展的时候,宫里晴昭仪处,庞克保一案也有了不小的收获。
思宜来的时候,着实是忐忑得很,面上却要硬装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奴婢给昭仪请安,不知昭仪召见奴婢,所为何事?”正殿上,晴昭仪端坐主位,见状便笑道:“为着庞克保一案,这案子陛下既交到了本宫手里,本宫便得给陛下一个交代。因此叫人查了当时宫中各人的行踪,便有人说当时
在太液池边瞧见了你,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所以传你来问一问,你当时在太液池做什么,有没有瞧见了什么。”思宜闻言,知道晴昭仪只是发现她当时在池边而已,心下稍安,摇头道:“奴婢没有看见什么,小庞子那天一大早就不见了,欣嫔主叫了他好几声也不在,还发了好一通火
呢……奴婢去太液池,是欣嫔主赏了奴婢一个鎏金瓶,奴婢这才趁夜色出宫去典当,现在还有当票子在,娘娘不信,可以查。”晴昭仪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若这么着,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不该私自出宫典当宫里的东西,传出去还当宫里头吃不起饭了,再者上用的东西,即便主子赏了你,也
不是让你往外头流的,这样吧……你在甘泉宫跪两个时辰,小惩大诫,跪完了就回去吧。”
思宜闻言,心下更是悄悄松了口气,命能保住,跪两个时辰算什么,她在欣嫔身边,哪一日不得跪个几次?欣嫔可不是好伺候的。
她老老实实在甘泉宫跪了两个时辰,便回钟粹宫给欣嫔复命去了。
一进门,思宜便瞧见孙冰雪面沉如水,坐在主位上等着她,连忙快走几步上前跪下:“奴婢给欣嫔主请安。”
孙冰雪不耐烦地一挥手:“起来吧,晴昭仪找你到底为的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一五一十地从头说来!”
思宜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没什么,是宫里有人看见小庞子死的时候,奴婢在太液池边出现过,所以晴昭仪叫奴婢去问话。”
“什么?你当时被人瞧见了?”孙冰雪不听则已,一听就炸了锅,“这还了得!”“嫔主放心,只是有人远远地见了奴婢一眼,没有什么,所以昭仪叫奴婢去问的时候,也没问什么,只是问奴婢为什么到那儿去,奴婢就说是去当嫔主赐给奴婢的鎏金瓶的
……”“你连鎏金瓶都说出来了?”孙冰雪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更沉:“你知不知道,宫里已经有了话,说庞克保死的时候,不是自己失足,是有人砸昏了他,把他往水里扔的
,你现在既被人瞧见在池边,又说自己当时带着鎏金瓶,简直是不打自招,我不敢留你了,思宜,你自己看着办吧,想想你的老子娘!”
思宜吓了一大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滑落,孙冰雪的意思,竟是要她的命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咬着牙替自己辩白:“嫔主,奴婢只是被人瞧见出现在太液池边而已,没有人瞧见奴婢下手,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孙冰雪冷笑一声:“你这样怕死,本嫔如何信得过你,只怕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早就把本嫔卖了出去吧!若是真照你所说的,只问了这几句,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说这
几句话,用得上两个时辰?你当本嫔真是个啥的,由得你糊弄!”“嫔主,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奴婢对嫔主忠心耿耿啊!是晴昭仪说奴婢不该私自典当宫里的东西,所以罚奴婢在她那儿跪两个时辰,跪完了就放奴婢回来,嫔主
不信,问甘泉宫的人,奴婢若是说了半句假的,就请嫔主把奴婢跟奴婢的老子娘一并打死!”思宜泪流满面,哽咽着为自己辩白,然而在此时的孙冰雪眼里,她早已不是可信之人:“越说越荒谬了,宫里的规矩,主子赏了奴才的东西,奴才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从没有为奴才出宫典当就责怪的,你要编瞎话,也编个利索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晴昭仪要怪罪,也该让你回钟粹宫来受罚,她甘泉宫算什么,来管我钟粹宫的人?晴昭仪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不知进退的吗?更有甚者,你还让本嫔去问甘泉宫的人?甘泉宫是晴昭仪的地盘儿,你当本嫔是傻的!你若是与晴昭仪沆瀣一气,甘泉宫的人
自然是要保住你,好让你吃里扒外的!”孙冰雪说到此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若是真的忠于本嫔,就该乖乖照本嫔的话去做若是你贪生怕死,不敢照本嫔的话去死,可知你是个靠不住的,为了不死,背叛本嫔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本嫔自然更容不得你,你就自己收拾收拾,自己选个死法儿吧,看在你帮本嫔做了这么多事儿的份上,本嫔准你自己死,不连累你的全
家!”思宜闻言,如遭雷击,连忙膝行几步要找孙冰雪求情,却被孙冰雪一脚踹开:“怎么,你还不死?非要本嫔先杀了你的老子娘,再处置你不成?本嫔身后是什么人,你可看
仔细了,得罪了本嫔,你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嫔主,嫔主!”思宜还想讨饶,然而孙冰雪已经扭过头去了:“自己死,还是全家死,你自己琢磨吧!”“……嫔主保重,奴婢往后不能再伺候你了!”思宜知道自己绝无活份,只好擦干了眼泪,咬牙给孙冰雪磕了个头,一双眼便盯紧了一旁的柱子,正待一头撞过去,却忽听殿
外传来一声笑:“呦,果然闹成这个样,素欢说得没错,本宫这次确实做的有些不知进退了,带累得欣嫔生这样一场大气,闹得鸡飞狗跳的。”
孙冰雪讶然转身,正瞧见晴昭仪含笑自殿外进来,脸上一时极其挂不住,只好骂思宜:“晴昭仪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让本嫔怠慢了娘娘!”
思宜心中委屈至极,却也不敢开口,只是低着头抹泪。孙冰雪心中郁气凝结,面上却也不得不装出亲热的模样来,笑着走下主殿:“娘娘今日怎么有兴致,到嫔妾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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