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听冷氏道:“大爷和大郎明日便能抵京,似已有计划,今日大家且宽心些,明日再论此事。”
听到长子和长孙的名字,莫老夫人的神色也松快了许多,颔首后轻轻拍打两个外孙女的肩背。
话都已经说到,也没有必要再拘着众人,莫老夫人让大家各自散了,只留了冷氏和夏侯迁说话。
面对心爱的幺子,冷氏脸上的冰冷才算卸下,再三确认了儿子安然无恙,才后怕地将他揽入怀中。
“真是飞来横祸……出手如此之重,武定侯府竟只赔这点礼数便想掩盖过去,简直可笑!”
夏侯迁依偎着母亲,却没有说话。
他其实特别想像以前那样吐苦水抱怨,但经历了这些之后,他又对这样的做法意兴阑珊了。
同自己人抱怨又有何用呢?
不过是给母亲心头添堵,让她难过罢了。
想想三妹,不仅扭转了局面,更堂堂正正地出手“报仇”,何等畅快。
夏侯迁忽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一愣。
怎么他最近总按那个傻丫头的行事来衡量一切?
“若乔?……这孩子,没伤到脑袋耳朵罢,怎么不听娘说话了?”
夏侯迁才从刚刚那个令他惊恐的认知里回过神,抬眼就对上冷氏有些惊惶的眸子,赶紧坐直了身体。
“娘,儿子没事……只是在想,明日面对先生、面对祭酒大人该说些什么。”
明日复课,希望不要再被尉迟默那俩人盯上……
冷氏心疼地抚过他的脸颊,嗔道:“我的儿,若真不能容身自处,便从国子监退学出来,娘给你寻个大儒在家念书就是了。”
这个提议令夏侯迁心动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又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便没有接话。
只听莫老夫人在边上轻咳一声,“五郎打小就爱读书,去国子监是大老爷和五郎共同商议的结果,怎可轻易退却。”
冷氏看着满脸淡然的幺子,心中疼惜,虽未出声反驳,脸色却显得不以为意。
莫老夫人看过二人的神情,淡淡笑道:“大千世界,凡人皆有千万种:有人斗殴闹事,但也有人苦读不辍,若能与之友,于己也是大有裨益,冷氏,这又何乐而不为?”
这也正是当初夏侯衡执意要将儿子送入国子监最根本的原因。
请先生来家中施教,固然能学,但终归是死读书。
况且夏侯迁既意在入仕,所学决不能仅限于书本,更有与人来往、人情世故。
要学到这些,凭三两个先生讲课,不如直接放到学堂;
而充斥着官宦子弟和天才的国子监,便是最好的学堂。
话到了这个份上,冷氏只能勉勉强强应了声“是”,见夏侯迁终于露出一脸期盼,她几不可闻地低低叹息一声。
这一番谈论过,母子二人便起身告辞回去了。
一时间,各处院落都静谧了,反倒是星辉院里这时还有些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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