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武定侯世孙是个恣意惯了的,谁知道会不会不按套路出牌?
看到夏侯巡身上已经换好的衣裳,西陵毓微微笑,轻轻颔首。
她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会泄露她心中的激动。
多年不见的外祖父、外祖母,究竟会不会接纳已经换了身子的她?
计议已定,父女三人即刻各自出动。
武定侯府位于京城东面的靖安里,离齐王府仅隔着一条街,兼之两家的姻亲关系,是以齐王桓靖佺时常会来做客。
但今天的武定侯府,气氛并非如往常那般融洽。
“所以,你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桓靖佺扶额,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
少年冷着一张脸坐在不远处,梗着脖子只是不说话。
尉迟默年纪不过十五岁,相貌随了父亲和祖母,虽然祖母年轻时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但因为这层缘故,这张容貌反而令他深恶痛绝。
听说广阳王府的那个表哥、如今在舅舅府上养伤的广阳王西陵睿,相貌甚至完全就是祖母的翻刻。
桓靖佺手指敲击桌面,“国子监那边已经传来消息,祭酒认定你品德有失,建议你不再入学读书。当然……若是你想,我也能再去说道一番。”
“小爷品性如何,全京城早就都知道了,还缺他一个老头子唧唧歪歪?”
尉迟默呵呵冷笑,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瞧他,“舅舅也不必劝我,小爷所作所为一人承担,大不了……”
话音未落,一阵冲天的哀乐声忽然响起,把二人齐齐吓了一跳。
尉迟默回神得快,恼怒地冲到门口,“今天当值的人在哪,都是饭桶吗!怎么敢纵容外人在大门口吹吹打打的?”
“世孙!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是夏侯家三姑娘来了,说是昨日世孙邀约,正在大门口候着呢!”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连桓靖佺也愣了。
昨天尉迟默在国子监的事迹,他事后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句“狂言”他自然也知道,但没想到那个夏侯三姑娘竟然还真的敢上门来——
但是等等,为什么会有哀乐?
尉迟默只惊讶了一瞬,嘿然道:“这小丫头倒是比夏侯迁硬气得多。好,小爷就去会会她!”
“言深——”桓靖佺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赶紧迈步也跟了上去,只觉得一阵头痛,这个外甥可真是难管教!
尉迟默气势汹汹地扑出去,大门一开,差点没被迎面满眼的白色闪瞎眼睛。
这这这——这群披麻戴孝的人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夏侯家那个小丫头过来了吗?
后面那几个鼓着腮帮子吹唢呐的,怕是刚刚喝了几斤烧刀子才过来的吧,吹得这么卖命!
那几个敲锣的,这么用力都不怕把胳膊震断了吗,难道夏侯家刚刚给他们每人喂了十斤炭烤牛肉?
还有那些围过来的街坊邻居,平日里都是远远绕着侯府大门走的,今天怎么一个个胆子这么大跑来看热闹?
“大胆!竟敢在武定侯府门前放肆!”尉迟默卯足了劲儿大吼一声。
但后面的唢呐和锣却奏得更起劲,直接淹没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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