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
那么,他认出自己了吗?
“越国使臣陆川西率越帝之命特来觐见”
带着面具的人扶了扶大袖,单手放置胸前,微微躬身
殿内在人到之时本就寂静,眼下顿了片刻
于是开始了窃窃私语
耳边听到的无非就是
这越国使臣为何带着面具不敢示人,还有就是为何不行跪拜之礼!
“哦?朕何曾听说越国的使臣出使都要带着面具的?”
果然,离皇从来不是文杰雅士更不会善罢甘休,
越国与离国剑拔弩张多年,关系僵硬,即使两国出使,和亲,明面上做的还算好看,可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惊涛汹涌。
座上的离皇面上含笑看着殿上的人,丝毫让人看不出是在质问
眼角的纹路随着眼球的转动微微皱起,胡子随着抬头也轻微抖了抖。
一国之主执政多年,老奸巨猾的城府叵测
黎清端了眼前的杯盏,低头看着水中浮动的叶子,清澈鲜活
余光始终关注殿前的人身上
身旁的众人一样,皆等着看他怎么答复。
殿上的人丝毫不为所动,抬了头,直视上面稳稳坐着的人,徐徐道:
“回陛下的话,臣在来的路上不慎遇到匪徒,脸上受了点伤,臣感知离国国威,体统甚大,一怕失了我越国门面,二怕,伤了陛下的尊眼,故,取了面具遮面。”
话音刚落,又回头唤了门口的御史
“怕陛下怀疑,来之前特让御史验了身份”
说完恭恭敬敬的拱手低头
上面的人一顿,看着急匆匆来的人,忙挥手
嘴角砸道:“哎不用不用,朕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既然验过了那便不必问了,使臣一路奔波劳累,快快快,赐坐,赐坐”
“谢陛下”
黎清微微吐了一口气,好在化解
“父皇,越国使臣尊贵,儿臣早前送妹妹出嫁,与陆大人有过几年的缘分,不如,让大人坐儿臣一旁。”
黎清抬头看着身旁突然站起的人
这人怕是又要干出点意想不到的好事?
离皇回头看来一眼,接着道:
“哦?那好,齐王有这个心不错,那你便替为父招待陆大人了”
“是,父皇”
回了话后,秦锁年便指挥这内侍搬来了桌榻
不偏不倚,紧紧挨着
“陆大人请”
黎清慌忙起身,势死低头
眼角蹩脚那双靴子经过她的视线,心里不知为何咚咚咚作响
她。。。
紧张吧,紧张他会不会认出来自己?可她为什么又低头呢?她不是应该要他认出自己,好对自己施救吗?
她不知道秦锁年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刘暮派人来救她的话
可
两国之间,沟通交流除了和亲,便是商贾交易,除了这些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
乱,越来越乱
“坐!”
待她回神,几人早已入定,又一次是秦锁年阴沉的嗓音传来,这次有些恐怖。
抬裙坐定,身下的水袖早就被捏得不想样子,
不出意外越国此次拿了一大批上好的琉璃瓷器,金丝纺织,玉石珍珠,前来觐见
觐见的司仪手拿着幅子,高声一一念着
身后大整齐的宫人将物品一一呈上,流水而过。
四周的人又一次开始了纷纷的议论指点。
这些东西,越国数不胜数,到了离国反而成了精巧绝伦。
两国在一场寒暄过后,归于热闹,奏乐表演,歌舞美女,轮番上演。
虽精彩美妙,可坐中的究竟谁人能看的进去,恐怕各自心中早已有数,各自盘算,各自为政。
黎清看不进去,身旁的秦锁年一样,他回头指着桌上的芙蓉金糕,礼数周到,眼神定在那面具之上道:“陆大人,来了离国不必客气,这芙蓉金糕是特意从越国取了制作方法制成,想必定会和你的口味。”
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看着那金糕,回头丝毫不动
回道:“金糕好吃,不过却不是这离国的东西,在越国的锦糕到了这里成了金糕,就像这玛瑙红梅汁,越国即使学了,改了名字,也不如最初的好,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王爷说是不是?”
说完,修长的两指夹起那金匙,微微搅动了两下那玛瑙红梅汁
“呵呵,是,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本事才是王道不是。”
说完,秦锁年猛然回头
“给本王倒酒!今缝知己!本王要陪陆大人好好喝几杯!”
她猛的抬头,看到他眼里的阴狠,明明是笑着说的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可眼下没有选择,万般不愿也非得意
她咬牙
抬手拿了酒盏,扶袖伸去
纵使身后的大手落在她肩膀上,甚至上下轻抚。
他!
“彭!”
手下的酒杯打翻
慌乱中想低头去,好挣脱他的桎梏
酒杯撞在腿上,又掉下案边,撞在了案腿边上,浓浓的酒香洒满了裙子。
湿了大半,她紧紧压制自己去够案边,好不容易拿到手,顺手打掉禁锢她的臂膀,她抬头,直面他!
士可杀,不可辱
大不了一死,今日这种局面,他如此,难道不就是要将他置身火海?
秦锁年看着倔强的眼神死死抬头盯着他,唇边的弧度更加
他凑至她脸前
吐出一句
犹如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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