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仵作来验下尸体。”
“哎,还挺嚣张,俺们村里头都是粗人,哪里会这活。你分明就是在狡辩!快还俺们夫子,你这个贱人!”一个身形微胖的妇人带头,众人撸起袖子全往离歌身上扑,一旁的小秋慌了,冲到离歌面前,大声喝止:“你们疯了,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天皇老子今天都出不去了!乡亲们!这个女人害死了我们夫子,断了娃们的前程,俺们不要放过她!”那个胖妇人继续大着嗓门嚷嚷着。
“慢着!”,村长缓缓走到离歌面前,把拐杖往她面前一砸,苍老浑浊的眼满是哀伤,他抖着肩膀,瞪着胡子:“你既不是凶手,千里迢迢来找夫子做什么?你最好能有个说辞!”
离歌沈默了许久,她既不能骗人说是何军的远方亲戚,她查过何军的资料,这人真是孤苦,连一个隔了好几代的表亲都没有了,他与识丁村的村民生活了十年,他们自然也是清楚的。但又不能实话实说,若是他们知道她是为了案情来的,这杀人动机可就直接变成杀人凶手了。
村民们见离歌久久不回话,更是确定了她心中有鬼,有个身材矮小的,只有儿童般高的中年侏儒站了出来,铮铮有词地说道:“村长,别让她们给哄住了,她们分明是心中有鬼!前些年我还在金陵耍杂的时候,有幸见过大公主一眼,可不是长这个样,只要不是公主,打死了又何妨!”
“就是!”
“别放过她们!”
“还敢拿身份压我们!打死了,埋起来,我看谁能知道!”
他们喊着喊着,就真的动起手来。
村民长期干体力话,力气大的很,离歌又不让琴棋书画拔刀,怕误伤人命,想着以她们的身手,赤手空拳也是能挡着村民们的攻击。可偏偏人家人多势众,出拳又猛,渐渐地,六人脸上皆挂了彩,小秋的最为恐怖,她几乎拿身体全帮离歌挡住了那些女人的魔爪,她们指甲长时间不修,划到人的肌肤,就像是刀割一样。
有几个村民干脆把门口堵住了,不给她们留退路,出手是越来越重,完全是想要她们命的势头。离歌见到小秋出了血,皱起眉头,一时间很是愤怒,眼里涌起杀意。这群人当真毫无道理可讲,出手又凶残,她顾忌他们的性命,而他们是想要她命,再不出手反击,今日真的要挂在这了,在她想要开口喊琴棋书画拔刀时,门外有人在喊停。
“住手!”
时间拨回今日早辰。
浮生阁,西厢房,晨光正暖。
唐琳琅端出一碗空的白玉陶瓷碗,抬眸,见萧莫尘立于廊下,心中一喜,连忙走过去:“莫尘哥哥,刚好你在这,琳琅有事要同你讲。”
萧莫尘点了下头,目光转到厢房里,“先生今日如何了?”
唐琳琅靠近了点,对上他的眼睛,笑着回了话:“爹爹这两日好多了,估摸着明日便可下床了。”她顿了下,“爹爹这次回来遇到歹人,随身的包袱皆丢了,天渐渐燥热了起来,琳琅想去衣品居给爹爹做两套舒服点的夏衣,莫尘哥哥陪我去吧。”
萧莫尘稍作思虑,点了点头,脱口而出:“如此甚好,本王也该去一趟衣品居买件披风了。”
唐琳琅诧异,笑着打趣道:“莫尘哥哥,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此季是炎炎夏日,怎想到买披风了?”
萧莫尘扯了一个很难看的笑,没回话。
小北早早为他们备好出行的马车,正要出发时,一个身着蓝色劲服的男子附在萧莫尘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拱手就离开。
那是天机阁的密探,唐琳琅眸子聚起了寒气,她不喜欢他们,就是因为他们,萧莫尘渐渐与他们父女俩有了距离,原本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亲密无间的。
只见萧莫尘面带峻容,思忖一番,转身对着唐琳琅说道:“琳儿,本王有事,衣品居你先自己去吧。”
“既然莫尘哥哥有急事,那就先去忙,琳琅自己也可以的。”唐琳琅一副很不在意的口吻,笑的很是灿烂。
莫尘哥哥对琳琅真是越来越敷衍了啊,肯定是与那个女人有关。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觊觎我的莫尘哥哥,会是什么下场!
强装善解人意的她待萧莫尘一群人走后,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杀气凌人,手里头的帕子都被扯烂了。
离歌先萧莫尘半个时辰出发识丁村,若是骑马,还能赶上她们,可偏偏萧莫尘不会骑马,甚至还晕马。这下可苦了小北了,他拼命甩着马绳,半刻不敢停歇,他觉得手都要作废了,他家主子还在后面无情地催着他快些!快些!再快些!
小北很是难过,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北北!
萧莫尘坐在马车里头,一直提着心,刚刚探子回报,在离歌去识丁村之前,曾经有两波人进去过,不管那些人有何目的,对离歌而言,总归是不好的,他得亲自去接她才安心。
摸了下腰间的荷包,萧莫尘苦笑了下,众生皆苦,感情最是,而他如今也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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