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有姑娘帮着,不然元儿,元王就那样没了……”
谢云锦让文娘子搀起跪在地上的周乳娘,又喊了芸香,搬了绣凳过来,给周乳娘坐下。
打量了一眼周乳娘身旁的少年,肤色黝黑黝黑地,眼神有一些呆滞,似乎还有一些腼腆。
谢云锦不过朝着他看了一眼,那少年,就吓得低下头去。
“乳娘,他是?”
谢云锦指着周乳娘身旁坐着的黝黑少年问道。
听着谢云锦这么问,周乳娘忙回道。
“姑娘,他是我家大儿子,周全。今年已经十三了,可还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样。”
“知道是姑娘喊来了大夫,救了元儿,全儿就非要跟着我一起来了府里,说是要给姑娘磕几个头,好报答了姑娘救了元儿的性命。”
周乳娘话罢,那少年马上就从绣凳上起身,走到了谢云锦面前,又跪了下来,给谢云锦磕了几个头。
“阿全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有姑娘请来了大夫,只怕我弟弟,早就没了。姑娘的大恩大德,阿全这辈子无以为报,还请姑娘再受我三个头。”
周全话音刚落,又“咚咚咚”地给谢云锦磕了三个头。
若是照着年纪,眼前的周全,似乎是还大她一岁。
没成想,竟如此懂事。
周乳娘男人是个下不了地的。
家中的几亩良田,又叫小叔子家占去了。
平时周乳娘在府里当差的时候,家中只有两个半大不大的少年,看着周乳娘的男人。
不如留一个人在家中看顾着周乳娘的男人。
再选一个入府来,在府里当差伺候,自己拿了银子养好自己,也好减少家中的负担。
文娘子不单管着鸣鹤院,还管着这府里的人事变动,谢云锦想要让周全进府来伺候,只怕还是要和文娘子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谢云锦拉着文娘子的手,就进了内堂商量。
片刻之后,谢云锦就先一步出来了。
“乳娘,不如你把阿全乳兄带在身边吧!留在府里伺候,你那家中,也能少了一笔开销。”
“姑娘,这怎么能行?姑娘,全儿什么也不会,让他进府里来伺候,让他去干什么呀?不如把他留在乡下的庄子,照顾那几亩良田吧!”
周乳娘说着,紧接着又道。
“不瞒姑娘,其实老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了,我那男人虽病着,下不了地,但一日三餐,总还是能自己解决的。我打算让全儿留在庄子里,照顾几亩田,元儿年纪还小,帮着旁人去做些零散的活计也成。”
方才谢云锦打量了周全一番,瞧着他的面相,虽内敛腼腆,但却是少见的贵人面相。
若是经过一番调教培养,绝非池中之鱼。
谢怀之今年升了杭州知州,再过一两年,就该到了东京城里去了。
谢老夫人已经和荣安侯府的人商量好了,待谢怀之升了知州之后,谢老夫人和荣安侯府,会把谢怀之,调入京中的。
到了那个时候,正是用人之际。
如今知晓交代下去,好生教着培养着。
不怕周全不能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做为。
谢怀之走了侯府的路子,调入京里的事情,谢云锦还是那日夜里,听阿爹和祖母,在书房里说的。
此事假不了。
恐怕连罗氏也不曾知晓此事。
谢云锦一番想罢,还是想着再劝周乳娘几句。
“乳娘,乳兄瞧着,往后是有大做为的人,若是就这样让乳兄在乡下的田庄里,打理几亩良田的话,只怕是屈才了。要不还是把乳兄留在府里吧!”
“我和文娘子已经商量好了,前院伺候的王进善家的,她们家在城里,有一个绸缎庄,不如先让乳兄,去绸缎庄里,做几年学徒,跟着掌柜,也能学几分本事。”
谢云锦看出了周乳娘面上的犹豫。
“乳娘,锦娘是你一手带大的,乳兄也自然是我的兄长,你就听锦娘一句吧!”
见谢云锦如此亲切地说,周乳娘的面上,总算有了几分动容。
吩咐了文娘子,先带着周乳娘下去休息,又让文娘子给周全,在前院安排了住处。
因着周全要去了城里王进善家的绸缎庄做学徒,所以谢云锦还要嘱咐了王进善家的媳妇子过来,让她先去绸缎庄里,打点好一切,再过来接了周全过去。
半盏茶的功夫,文娘子就把王进善家的媳妇子请了过来。
王进善是谢老夫人的陪房,跟着谢老夫人从荣安侯府陪嫁过来的。
王进善家的,单名一个秦,府里都叫她秦婆子。
秦婆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了谢老夫人原先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彩环,搬出府外去住了。
二儿子娶了房嬷嬷的侄女,房倩,住在前院的一排大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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