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遮住了天上的明月,让大地一片漆黑。
谢酒突然被什么惊醒,她躺在炕上,听着四个孩子绵长的呼吸,眼前漆黑一团,她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又一次梦到陆元武坐在她身边,黑眸静静地看着她,一副想要碰触却又不敢的样子。她张开怀抱想要拥抱他,可他却又慢慢地消失不见,急得她几乎哭出来,然后就醒了。
她叹了口气,前世距离自己已经十分遥远,这辈子不会再回去了,那就该忘掉他。
她不由得开始埋怨原主的丈夫陆元武,如果不是在公社碰上他,她不会突然这么伤感,真是气人。
她一时间睡不着,就坐起来理理思路。
如今已经分开住,还把钱偷摸放出去,自己和孩子都好,只是陆元武还活着。
他活着她当然为他高兴,毕竟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男人、好战士。
这时候她听见外面传来可疑的动静,声音不大,但是在黑暗中却格外清晰,就好像……有什么喘息?
她立刻贴在窗户上悄悄掀开挂窗户的草帘子往外瞅瞅,适应了黑暗之后,周围并不是全黑的,至少外面有星光照着,虽然暗却不是漆黑一团的。
南墙那里仿佛有动静?
谢酒轻轻地穿衣,想下去看看。倒不是她疑神疑鬼,实在是今天得罪了赵美红,回来的路上又碰见顾海浪和她在村口嘀嘀咕咕,谢酒觉得不像商量好事的样子。
顾海浪在原书中要多混账有多混账,谢酒觉得自己怎么提防都不为过。
她穿好棉袄棉裤要下地的时候,陆东川醒了。
他警觉地问:“娘,什么事儿?”
谢酒不想吓着孩子,她低声道:“我起夜,你睡吧啊,没事的。”
她下地从门后摸了早先放着的小镢头,二尺长的木柄,儿臂粗,末端装着铁质的小铁镢头,用来砸人头非常趁手。
她轻轻地打开房屋门,幸亏她之前把门轴上过油,这会儿也不会吱吱响。
外面万籁俱寂的样子,就显得墙外的声音格外突出,虽然已经很小。
谢酒悄悄地过去,躲在草垛一边,果然听见外面有人喘气的动静。
谢酒:“!!!”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脑袋开花!
南墙外的确趴着个男人,他正在摞搬过来的土坷垃和石头。
他是东村的赖子,叫顾发财,他是顾海浪的叔辈。
今儿晚上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听顾海浪吹牛说晚上要去睡最俊的小寡妇,小寡妇给留门呢。顾发财不信,就拿话激他,结果两盅酒下肚,顾海浪就全说了。
一听顾海浪拿一块钱买通赵美红,说是给他留门睡小寡妇,顾发财就来了兴趣。反正他侄子付了钱,他去睡一觉也不亏,而且说不定小寡妇觉得自己好,以后就和自己确定关系常来往呢。
他便故意把顾海浪灌醉,等顾海浪酒醒想起来,自己已经办完事捷足先登了。
他常来中间村里,也算熟门熟路,摸到谢酒家门外推了推,发现没留门,只得按照顾海浪说的找石头垫着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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