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叶茂的树干之间,悟空的身影始终在她的眼前来回穿梭,灵巧的身躯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哦,不是这看起来更像是另一个考验。是否可以这样猜测,在树行走的速度也是衡量作为思弥部落客人资格的标准?
很显然,阿狸不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测试方法,这让她在粗细不匀的树枝构成的网络中难以让她发挥在陆地原有的潜能。每一步的跳跃,站稳都是对她平衡与判断的巨大考验,挡在面前的如滕蔓般枝丫构成不到半人可站立的落枝点是她快速前进的最大障碍。
“这算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吗?你见过树的狐狸能追猴?”
作为机敏的生物,阿狸头一次感觉到挫败感,那是距地几百丈的树干,没有可以依靠的点,单立于繁枝间似乎变的困难起来,她脚跟行走的人类无异,每走一步都是超越平时陆地体力消耗的百倍。
“哦?看来这似乎对你有点过于困难了。”似乎听不见后头声响的悟空,回过神来。不紧不慢,虽有十丈开来,透过指间缝隙错综构成的路径,他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到绿叶间的那抹黑袍里透着的红色。
阿狸单手扶住树干,半蹲在能容纳一个人侧身站立的树枝。热汗沾湿了她红色的衣衫,露出的香肩和凌乱披散的头发似出浴般诱人遐想。
“嘿,我说,这难道是你们思弥部落的待客之道?”
远处的悟空似乎在向她炫耀着他的能力,单手在林间穿梭自如的能力。阿狸看淡了许多男性生物,这些生物都一个样,无论哪个种族,都喜欢在异性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
“你可以寻求帮助的不是吗?嘿嘿。”悟空已近阿狸不到几尺的距离,只要阿狸稍微抬头她便可以看到倒挂着的思弥生物,与他视线碰触。
“哦?是吗,我可是有你想不到的方法。”疲惫的阿狸,抬起头看着这傲慢天真的思弥,目光柔和,眼带深情,嘴角藏不住的一丝笑意,漏出了两颗代表性的小尖牙。
悟空大意了,她可是极具魅惑的载体表现。
在悟空的背,她的身心的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体力也得到了很好的恢复。说实在,骑在他身很过瘾,树行走的路程,枯燥的树冠远景也逐渐怡人起来。
不过一盏茶功夫,这短暂的魅惑效果还未解除,阿狸却早已将自己整装打理完毕。
那是一片出水藤蔓,来自延绵不绝的地下,它的触头自然而然形成了蓬状洒水喷孔。只要轻轻握住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水柱喷洒而出。
衣服依旧未干,阿狸细闻这透着草木清悠的水,疲惫的身躯得到了巨大的恢复。
在享受微风徐徐的过程,她惬意地舒展了四肢,抖了抖尾巴的水渍,发丝的水滴在光的折射下甩出了阵阵涟漪,随后脚步悠闲地向仍在原地眼神迷离的悟空走去。
然而当她近身悟空前,她的脚步又开始放缓,脸透露着的渴望和不舍无可掩藏。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我要的答案。原谅我,悟空。”她右手轻轻触摸悟空毛毛的脸颊,随后再往他的太阳穴两次施展了魔力。阿狸透过悟空的眼球和记忆神经的触碰,开始搜寻着她要的答案。
阿狸嘟了嘟嘴,急忙收起了对视的双眼,她放下了用魔力感应神经的双手,随后红着脸向附近一棵藤蔓植物跑去。
“他,还是记得我吗?......为什么?......这样的我。”
阿狸内心忐忑,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慰和温暖。
“真的谢谢你,悟空!”
很快,阿狸眼里泛起了泪,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而她自己也解释不了这样的感觉。阿狸几乎没什么朋友,有的是恶魔般的嗜血妖狐的传说,以及作为稀有品种,对于瓦斯塔亚部族特别的存在,令人相继敬而远之,或者莫名被扣勾引男人的婊子的帽子……太多太多恶意至始至终伴随着她的成长。
所以,独来独往成了阿狸的习以为常。
或许,尽管在猎物面前她表现得极致魅力,充满欲望和致命毒药,生活里却只能靠着黑色的衣裳伪装和保护自己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安慰。如果她从来不曾明白人类的慈悲和怜悯,以及舍生向死的意义,享受杀戮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这个嬉笑度日,高傲自大的学徒却在冥冥中让自己学会了很多,尽管他幽默,肆意嘲笑那些受他笑话愚弄的人,但他对于生命意义的思考,对族人以及艾欧尼亚的守护信念,坚定无比。他,也是一个让人忘却烦恼情绪,赶走阴霾,沉浸生活乐趣的人。
阿狸,只能是孤独的也必须习惯孤独。她很感激悟空,但是,她也清楚也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装满的行囊,这次的阿狸是带着笑意离开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通过悟空的记忆找到了那个通道。哼着悦耳的小曲,大步向前离开了思弥部落栖息地,那如巨山般的高木丛林。
殊不知,悟空原来根本就没有被魅惑。
树冠,正目送着阿狸离开的悟空,像是甩了个巨大包袱一般,带着不屑掩饰着内心反骗成功的激动。
“哎,这狐狸还真是麻烦,想要我帮忙也不直说。再说,间接通过记忆传达给你的你可要牢记啊。”
“嘿嘿,此法甚妙,此法甚秒啊,得记下来,下次还能嘲笑她。哦吼吼吼~”
悟空可能还没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阿狸流泪。
魅惑的残留效果大概也已经解除了吧,路途的闲暇时光,阿狸总会在脑海回味发生不久的那些有趣的时光。
“也许还没受到过如此大的挫折吧。哼,叫你欺负我。”
一想到这里内心那种人类少女独有的情绪表露无疑,看来这些得来的精华记忆还是在有意无形的影响着她的言行举止。最为人的最直接的信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