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天空立马弥漫起一层粘稠的血气,两千余道血罗宗修士的身影破空而出,如同一道血色的洪流,手持五花门的血道器物,作为凿阵之首,立于大军之前。
同样充满血煞之力,阴冷无的阴罗宗老祖目寒光一闪,以手掌震击虚空,黑气流转,召唤出一只通体尸气缭绕,如同地狱恶鬼般的擎天血色骷髅。
阴罗宗数千修士面露狂热之意,从四面方飞掠而去,纷纷融于血色骷髅之,盘膝打坐起来。
血色骷髅双目红光暴涨,爆发出元婴期的恐怖波动,站在东临宗左侧山头,口发出桀桀的诡异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高空之,阴魂弥漫,如同灰色的云层一般。
正是鬼灵宗那位已经不似人形的元婴老祖,手持一道十丈大小的绿色旗帜,不断摇晃转动,召唤出无边无际的凶魂恶鬼,发出凄厉的嚎叫。
而正右虚空之,一朵数百丈大如同莲花一般的紫色剑阵凝聚成形。
千名天剑宗弟子剑气喷发,驾驭身后长剑融入其,以精纯剑气剧烈催动,朝东临宗山门不断推进。
元氏族长,那位形貌古雅,神色阴沉的年男子,此刻和马氏陆氏族长对望一眼之后,纷纷拔地而起,施展出了各自家族的镇族宝物。
一支饱蘸阴沉墨水的通天毛笔。
一张帆布般苍老破碎的百丈符篆。
以及那刻有山川湖海,日月星辰,如同宇宙一般包罗万象的山岳巨印!
这些镇宗秘宝与神通,任何一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斩灭一名元婴修士,摧毁一座寻常宗门,可以使大地开裂,星辰失色,河流断绝,将偌大一片土地化为废土。
而近日,将要全部倾泻在东临宗山门之!
山门内,望向那些恐怖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波动,人人心都浮现一层如同铅云般厚重的阴霾,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高录随手一抬,将身边一名正为他揉肩的远游境貌美婢女抓在手。
那婢女面露惊恐之意,正欲开口求饶,却被高录目红光一闪,瞬间便吸成了枯骨,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
他面色玩味,望向东临宗脸色铁青的众人,对为首几名元婴大能道:“朕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愿意交出赵沉璧和高煜,成为朕麾下之臣,朕愿意既往不咎,放你们一马。你们若有人想要脱离宗门,我也可以不再追究,自行离开便是。”
高录声音不大,缓缓回荡在崇山峻岭之间,充满一股异的力。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乃当如何?
无人作答,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东临宗成千万的修士一顿之后,纷纷抬起头来,双目像是沉闷的炭火,望向那山巅之,始终一言不发的身影,等待着被他点燃。
他缓缓站起身来,并不如何魁梧的身躯,却仿佛大山还要厚重。
他缓缓环顾一周后,笑问道:“可有人退?”
没有人回答,那一双双闪烁着鉴定战意的瞳孔,是对他最好的回答。
赵沉璧沉默片刻,突然躬身抱拳道,“今天这场战争,其实有很大程度是因我而起,却要你们为之流血,为之牺牲,为之奋战,今日我赵沉璧在此,先行谢过大家。”
他抬起头来,面色狰狞,“但我想要问一问在座的诸位,那死在我手里的薛良、封阳、任水、刘兆灵之流,我赵沉璧到底该不该杀!”
“我东临宗创派近两千年来,素以古仙侠之士自居,行走天地,除魔卫道,匡扶正义,不求证道得长生,但求问心无愧于天地间!若我赵沉璧路遇奸邪,遭人暗算,见妖人当道,天地不公,心积郁难平,又该如何是好?”
山腰处,已是新一代长老的马元臻脚踏虚空,倒持长剑而立,朗声答道:“少宗,心有不平酒来平,若酒也不能平之,四代老祖有训,战之便是,杀之又如何!”
漫山遍野之间,万道身躯一震,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开来。
“战之便是,杀之又如何!”
众志成城,无一人有半分退意。
赵沉璧点了点头,缓缓将背后长刀拔出,身形如一道漆黑的电光,从高空一跃而下,竟是一马当先,站在了山脚大阵之处。
他目若星辰,声如雷霆。
“心有不平,战之便是!即使身临绝境,也要拔刀咆哮。”
“东临宗愿死者,随我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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