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朝思暮想,终于等到了周玮林,那日刚好下了第一场雪,冷的金瑶迟迟不肯起床,直到雪桐说有客人来了,金瑶才有动力脱离温暖的床被。
这该死的冬天,没有空调,人就像在冰窖里待着。
周玮林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因为天冷,外面套了一件貂皮坎肩,坎肩外缝着蓝色的丝绸布料,上精致的刺绣图案,金瑶想该不会是紫萱绣的吧,心里不舒服起来。
周玮林手上提着几包东西,当是来慰问她的。
“姑娘没好好吃饭,瘦了这么多?”周玮林把东西放在桌上,不肯入座,站着问,“我听嫂子说,你不吃晚饭,这怎么行?”
“我怕长胖嘛,”金瑶也没坐下,许久不见,金瑶感觉周玮林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你也瘦了。”
雪桐上来热茶,被金瑶打发下去,在外小心听着,金瑶知道雪桐是夏汩辰的人,既是伺候她也是监视她的。
“你要娶亲?”金瑶咬着嘴唇,不甘心的问。
“恩,”周玮林低沉着声音承认了。
金瑶把脸撇过去,不想看他,应该说没脸看他,说了最没道理的话:“我不同意。”
周玮林眼神复杂看着金瑶:“姑娘又不是我爹娘,我大哥都同意了。”
“我就是不同意,”金瑶气呼呼道,双目要喷出火来,但很快又被一泼眼泪浇灭了。
周玮林见惯金瑶哭了,他心疼她的眼泪,别人可不会心疼。
“姑娘最近还好吧,在府中过的习惯吗?”周玮林转移话题,客套的问。
金瑶很想告诉周玮林,自己过得很不好,至从把她骗回来,夏汩辰就再没来过了,金瑶也渐渐醒悟,夏汩辰根本不爱她。
但是她不愿承认自己失策,当初已知“飞蛾扑火”而来,就不能因烧伤翅膀抱怨。难道要得一句“自讨苦吃”,“咎由自取”来讥讽吗?
“我很好,”金瑶道。
周玮林已然看穿一切,但只是无力的说了一句:“那就好。”
金瑶走到周玮林身边,默默凝视他的双目,她从没这么认真看过周玮林的眼睛,复杂的的像一座迷宫,偶尔能寻到端倪,直达内心伸出,但迷雾扩散,又失去了方向。
金瑶害怕了,她寻不到以前周玮林对她的那份真挚和热情,它们被一种更复杂的感情遮掩,透不出一点气息,也许藏得太深,窒息而亡。
金瑶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在意周玮林,人总是犯贱的,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得到了才知道,不过如此。
周玮林说她一定会后悔,一语成谮。
“我给你带了吃的,知道你不爱吃油腻的,这是紫萱亲自做的红枣蒸糕,又能补气血,又好吃,你尝尝。”周玮林到桌边,将包纸的捆绳解开,金瑶看都不看一眼,把糕点直接扔在地上。
周玮林似乎习惯了,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我来看你,匆忙准备食材,熬夜给你蒸的,她拿你当妹妹,你怎么不领情呢?”
金瑶愤愤道:“她拿我当妹妹,为什么跟我抢?”
“她跟你抢什么了?”周玮林捡起地上糕点,不看金瑶问。
“跟我抢你,”金瑶憋不住话道。
周玮林背着身道:“我什么时候是姑娘的了,姑娘,还缺奴才使唤吗?那姑娘要跟大公说,想要什么样的奴才,他自会安排的。”
金瑶从后揽住周玮林的腰,周玮林也没有抗拒,把手轻轻盖在金瑶手背上,二人就这么站着不说话,“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玮林慢慢转过身,手掌住金瑶肩膀,让她站直,万般纠结的看着这个让他捉摸不透,又在他意料之中的女人,叹了口气。
“金瑶,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你已经没得选了,你知道吗?”周玮林刻意压低声音,小的金瑶都只听得到气息。
金瑶很害怕,用力投入周玮林的怀抱,周玮林不忍心推开她,但是这样纠缠只会让金瑶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周玮林再次用力将金瑶推出自己怀抱,很认真道:“金瑶,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这只是暂时的,等你证明身份,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如果我真的不是呢?”
现实是很残忍的,周玮林必须让金瑶明白:“那你会死。”
金瑶整个人哆嗦一下,任何人希望她死,她都有理由,但此话出自周玮林之口,像把刀刺穿心脏,比夏汩辰伤害她更痛,更绝望。
“金瑶,我已经没能力保护你了,你明白吗?”周玮林看着金瑶惊恐的表情,无力抚慰,他只是个奴才,拿什么跟夏汩辰,跟长阳公主,跟薛贵妃抗衡呢?
金瑶明白的点点头。
“你要活下去,就必须听大公子的话,他虽然自私,心狠,但如果你对他有利,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周玮林现在说的话,金瑶应该能听进去了吧,以前金瑶只会认为他是在刻意诋毁夏汩辰,好在金瑶不笨,至少没有像夏小姐那样单纯,至死那一刻,都不愿意相信,夏汩辰是个虚伪透顶的伪君子。
金瑶执念道:“我不准你成亲。”
周玮林叹了口气:“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既然选了他,就不能再跟我纠缠不清,应该离我越远越好。”
金瑶黯然伤神,坐下发呆,她明白,她的自私是在拖累周玮林,但她就是不能接受,周玮林有别的女人。
“那你等我死了,再成亲好不好?”金瑶落下两行清泪,双目无神,目光落在桌上被摔烂的红枣蒸糕上。
周玮林故作轻松道:“别胡说了,等姑娘成了金枝玉叶,还要为难我这个奴才,不让我成家立业吗?只怕眼里都放不下奴才了。”
金瑶捂着脸哭得十分伤心,呜咽道:“你走吧,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你了,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周玮林也心痛难耐,但他能怎么样,这都是金瑶自己选的,他不肯跟自己远走高飞,她贪念夏汩辰的俊荣,贪念荣华富贵,贪念权势,那就该一条道走到黑,现在后悔,有用吗?
“属下告辞,姑娘好好保重。”
金瑶沉着一口气坐着,在周玮林离开的脚步声中,心碎了一片,被人践踏到地上,踩成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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