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羽有些复杂地看着孙大眼,刚才他以为是孙大眼背后告状,以致郑将军对自己不满,可刚才郑将军说的话,并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而是对整个火器署都不满,也不知孙大眼跟郑将军说了什么。
刚才还没说够吗,现在又蹦达出来。
“准,问吧。”郑鹏不动声色地说。
孙大眼站起来,先恭恭敬敬对郑鹏行了一个礼,这才大声说:“将军,小的叫孙大眼,在一次操作失误会没了一只右手,小的手是残了,庆幸的是人还活着,而心里也不甘,不想从此只做一名杂工,还想做匠师,还要将军口中的特级匠师,敢问一声将军,能否给小的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说出自己的发现后,郑鹏很高兴的,鼓励孙大眼继续研究,他会全力支持,一番话把原来心灰意冷的孙大眼的心思说活了,孙大眼得到郑鹏的承诺,现在当众提出要求。
就怕郑鹏贵人事多,忘了这件事,还是稳一点好,反正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什么也不怕了,豁出去拼一把。
郑鹏心里当然同意,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公正,开口问道:“在座的匠师,无论哪个有想法,我都会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孙匠师,你为在做测试时被炸的,说起来是为大唐做贡献,也算是为大唐献身,请放心,这个机会肯定要给,只是你只有左手,没关系吧,能顺利做测试吗?”
“就是只剩一只手,同样可以测试,最多慢一点,误不了事,再说小的还有几个在研究上很谈得来的同僚,可以找他们结成小组,肯定没问题。”孙大眼连忙说。
“能找到人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研究,这是好事,要是不能结成小组,也可以从后备学徒中挑人手。”郑鹏开口道。
孙大眼心中一喜,马上给郑鹏行一个礼:“谢将军成全。”
“先不用急着谢”郑胸面不改色地说:“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成功,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要是不成功,被逐出这里,不要怨恨我就行了。”
“小的不敢,谢将军成全。”孙大眼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折在这里,要郁郁不得志了此残生,没想到郑将军到军器监主持军器监,还亲自抓火器署,看到自己落魄不仅没有嫌弃,还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
将军这么信任自己,孙大眼心里暗暗发誓:为了不让郑将军丢脸,自己豁出去了。
郑鹏点点头,对下面各怀心思的匠师说:“行了,散会,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记得明天开始实施新则,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们处在同一个位置,想受重用、想出人头田就努力。”
火器署有一件事很特殊,就是夜里绝不加班,生怕火药碰到明火发生自燃和爆炸。
训完后,其它工匠都要在火器署呆着,要是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或被逐出去,他们这辈子都只能在火器署孤狐终老,但郑鹏不用,因为火药就是郑鹏弄出来的,要是郑鹏有心给别人,不说出就行。
说到底,就是郑鹏得到李隆基的信任。
一出火器署,等在一旁的红雀眼前一亮,连忙把马牵过来,小声地说:“太阳快落山了,姑爷再不出来,红雀就要走了,这里可是禁苑重地,姑爷留在这里没问题,奴家不行。”
郑鹏很熟练地翻身上马,不以为然地说:“军器监可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只有我留别人,别人可留不了我,一早就算好时间,放心,一定能在夜禁前回家。”
顿了一下,郑鹏有些得意地说:“就是晚一点也不怕,皇上说过,要是办事误了时辰,就是羽林军护送回去,那些武候不敢为难。”
“明白了,姑爷”红雀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跟郑鹏一起骑马向禁苑的出口走去。
骑着骑着,郑鹏突然放慢马匹,扭头对跟上来的红雀说:“红雀姑娘,火器署乱成一团,我新官上任要烧几把火,毕竟皇上在后面盯着,午饭忘了给你安排,饿了吧?”
巡视、检查用了大半天,郑鹏一忙起来什么也不顾,自己也就是随便吃了一些点心,忘了不能进去,只能在火器署门外等自己的红雀,一时心里有惭愧。
贴身侍卫就是自己的第二性命,想当初阿军救了自己很多次,而红雀也不逞多让,在吐蕃屡屡为自己化解危机,在红雀的尽心保护下,郑鹏在吐蕃没受什么伤,反而是红雀身上多了十多处伤疤,最严重的一次是替郑鹏挡了一箭,那箭射在红雀的右腿,当时正是跟吐蕃人在纳错湖附近游斗,红雀拖在伤腿部在马背上奔跑了几天,因为马很颠簸,伤口结了疤又裂,裂了又结疤,重重复复,一天下来裙裤被血染红,可红雀轻伤不下火线,保卫质量没有丝毫打折。
两人虽说不同性别,也算是生死之交。
“谢姑爷担心,飞龙军的一个队正送了一个饭盒过来,菜式还丰富。”红雀微笑地说。
郑鹏闻言松了一口气:“那还好,皇上还不差饿兵。”
“听姑爷话话,好像巡视火器署不太顺利,是不是前任故意使绊,让那些心腹故意不配合姑爷呢?”红雀有些好奇地问道。
火器署保卫太森严了,就是红雀也不让进,越是不让进,红雀对里面越是有兴趣。
这是一个正常女子的心理。
“有个屁前任”郑鹏没好气地说:“我还以来皇上为了迁就我,调走别人,让我来顶替,刚才问了才知道,自从增加火器署后,军器监监卿就空了出来,就是火器署的署正也空着,敢情是刚成立就给我留好位置,等我在这里替他弄火器。”
一想到自己早早成了李隆基心中的“苦力”,郑鹏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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